齐霁:“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贺南书:“那天景明多扎了五个帐篷,一个帐篷差不多可以睡四个人,也就是他们一行人将近三十个。”
齐霁:“那天我跟桌边的兵哥哥聊天,有人说他们部分人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一直在往这边赶。我们遇到的开车来的就有这么多,何况还可能有别的。”
贺南书:“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齐霁:“所以怎么办?齐霖不会有事吧?”
贺南书:“齐霖应该只是作为信息专家过来的,他在后方,出事的概率很小。更应该担心的是你曾经和他们同桌吃过饭的那些兄弟,只可惜我在这里一点忙也帮不上。”
齐霁:“请各路菩萨十八罗汉上帝天使魔鬼撒旦都保佑他们。啊——”
——有鱼上钩了。
齐霁手忙脚乱地收起这条鱼,继续挂上鱼饵,把线抛出去再等待。
只不过钓鱼这么安静的运动,实在不是消磨时光的好主意。
一直煎熬到中午,齐霁准备生火堆烤鱼吃时,齐霖给贺南书发来了消息。
“上次我出的那道题你还没解完,现在我再给你出道题,限时三分钟,如果你能把它解出来,就算你赢。”
那道“题”在同时发到了贺南书的电脑上。
贺南书立即开始解题,只是这一道题,好像比之前在帐篷里齐霖出的任何一道题都要难。贺南书指尖不停地移动着,没过一会儿,就有汗从他的额头上滴了下来。
齐霁在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三分钟,不过一百八十秒,很快就过去了。
贺南书电脑的页面上终于出现的最后的答案,是一个坐标。
贺南书马不停蹄地将答案发过去,这才放松下来。
齐霁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帮上忙了。”
贺南书点点头,在周围的地面上捡了一块小石头,朝湖里投去。
小石子漂了几下,沉了下去,鱼塘的水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经久不散的涟漪。
贺南书这才道:“万幸。但这……应该不是个好消息。”
齐霁也沉默地捡起一颗石头,狠狠地朝鱼塘里扔去。
齐霖都开始请外援了,确实不是个好现象。
齐霁还想扔石头,却被旁边也在钓鱼的大叔阻止了。
有气也没地撒,平白让人更加煎熬。
坐了一天,收获不少。
齐霁看着水桶里已经满了的鱼,却是叹了口气。
草原上的日落,和日出一样壮观,但这一次,齐霁却无心欣赏了。
眼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齐霁心里只剩下越来越多的恐慌。钓鱼的人逐渐走完了,昏暗的池塘边只剩下贺南书和齐霁两个人。
兵哥哥给的帐篷就放在齐霁箱子的旁边,齐霁不停地朝箱子的地方看去,几次抬步想走过去,最终还是抓了一把石头往鱼塘里丢去。
四周逐渐变得黑黢黢的,没有一点声响和动静。贺南书找出几只蜡烛点上,总算是有了点光亮。
贺南书把齐霁抱住,问:“冷不冷?”
齐霁点头:“又冷又害怕。”
贺南书的电脑上第四次发来一道“题”。
齐霖标注:“最后一道。”
这四个字让人安了不少心,只是这最后一道,也是最难的一道。
草原上的夜晚,比白天冷得多。尤其是这个不太普通的夜晚,格外显得寒冷。
但贺南书在不停的脑力活动下,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夜晚终于降临了,只是今天的夜空星星很少,月亮也不太明亮。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随着夜晚的寒气一点一滴的降临,施加在贺南书肩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万幸,贺南书和齐霖的这场pk,最终是贺南书赢了。
齐霁走到装帐篷的袋子旁边,狠狠地把它踢了一脚,然后腿软地蹲下来,觉得终于透过了气来。
不出半小时,就有两束灯光向这边照来,来接他们的正好是齐霁在景明的帐篷前一起吃过饭聊过天的一位士兵,让人顿时生出了亲切之感。
但回到哨所之后,齐霁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绷带、血迹、伤口……还有几个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兵哥哥只能躺在床上,可能未来多少个日子都还站不起来。
但大家却都是挺开心的样子。
哨所里还多了几个脸上脏兮兮的同胞。
齐霖悄悄地给他们解释:“是解救回来的人质。”
齐霁点点头,对大家说:“今天我们钓了不少鱼回来,我给大家做个全鱼宴吃。”
在座的年轻的士兵们欢呼起来。
这个晚上,哨所里原来的、新来的士兵们,无一例外地睡得很早。
齐霁和贺南书却心情沉重,难以入眠。
他们没有参加实际性的战斗,但也看着日头从东到西煎熬了一整天,解了四道题就会紧张得冒冷汗,别提在前线的要从对方手里解救出人质的士兵。
两人都算是人生中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那种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本来只存在于字面上的东西突然摆到了眼前和身边。
那种不经历不知道绝不会有过的感觉,尽管只有一次,足够让人铭记终生了。
第二天,齐好了行李,去找齐霖。
“我们今天可以走了吧?”
齐霖却严肃道:“还不能。跟我来。”
两人跟着齐霖来到一个办公的房间,齐霖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摆到两人面前:“还要签一份保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