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景洛泽艰难地睁开眼,只觉得头胀得厉害,全然忘记了昨日的大婚。
他抬起手刚想抚上自己的太阳穴,就感觉到手臂传来温软的触感。
他这才猛然惊觉,昨夜是他和夏雨岑的大婚之夜。
但是为何,对于喝完酒之后的事情,他除了好像隐约看见夏思瑾之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景洛泽坐起身,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坐起身,怪异地看着夏雨岑,心底越发疑惑,越是仔细想,就越是觉得浑身发毛。
夏雨岑正在沉睡,至少在景洛泽看来是的。
露在锦被外的双肩上,尽是星星点点的痕迹,双唇也有些红肿。
景洛泽并未叫醒她,只掀开被子穿上一件里衣,径直走到桌前。
那两只杯子依旧放在那里,残液依旧停留在杯沿上。
天此时未亮,屋外早就没了歌唱声,红烛也已燃尽,只留了一滩烛泪在那里宣告着她曾奉献过。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云层后探出头来,皎洁的光洒在桌面上,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景洛泽定定地盯着那只酒杯,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转头看了一眼喜床,见夏雨岑还在睡着,这才端起酒杯嗅了嗅,却不见异常。
他狐疑地盯着酒杯里透明的液体,拿过一方巾帕,将酒杯包了起来。
而他身后,他一直以为在睡着的夏雨岑,正睁着漆黑的双瞳看着他。
实际上在景洛泽坐起身时,夏雨岑就已经醒了,不过装作睡着。
若不是她装睡,恐怕也看不到这一幕了。
夏雨岑心中暗自冷笑,假意翻了个身,轻声呢喃。
双眸里却是无边的冷意。
景洛泽听见夏雨岑的声音,却是猛地一惊,慌忙藏起包好的杯子,转头看向夏雨岑。
见夏雨岑依旧闭着眼睛,他这才呼了口气。
此刻已是天蒙蒙亮,再过会儿他就得和夏雨岑一起去祭神。
估摸着这会儿,就会有人来叫他们了。
景洛泽放下酒杯,心地注意着不发出声音,又套上一件袍子,轻手轻脚开了门。
“皇上。”
随侍太监已经站在门口,就等着时辰一到,叫景洛泽和夏雨岑起身。
这时候见到景洛泽,微有些惊讶。
景洛泽将包好的酒杯递给他,压低了声音,沙哑着开口。
“这只酒杯拿去太医院,查查里面都有些什么。”
“是,皇上。”
老太监认得这只杯子,是用来喝交杯酒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景洛泽会让太医院查这只杯子,但是前后想想。
恐怕景洛泽是怀疑,皇后娘娘在里面,动了手脚。
不过他就是个奴才,拿着俸禄办事儿,有些话,可说不得。
“离祭祀大典还有些许时间,皇上要不再去睡会儿?”
景洛泽抬头望了眼天,灰蒙蒙的,像是搁置了许久的桌子,被蒙上一层尘埃。
看不清楚,还觉得异常压抑。
他叹了口气,扯扯被风吹得有些僵硬的嘴角,转身答到。
“不睡了,也没剩多少时间,让人进来侍候吧。”
“是,皇上。”
夏雨岑背对着外面,面朝里。
景洛泽和老太监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部进了她的耳朵里。
夏雨岑心中不停地冷笑,对他和夏思瑾的怨恨,越发深了。
她翻了个身,装作刚醒的样子,从床上坐起,揉着眉心,一副虚弱的样子。
抬起头见着景洛泽,故作惊讶,一脸的惶恐。
“皇上,怎么起来也不叫臣妾一声。”
景洛泽眯了眯眼,打量了她一眼,收起自己的疑虑,柔声答到。
“昨夜你也累了,见你睡得香,便未曾叫你。”
哼,虚伪。
夏雨岑心中不屑,脸上却依旧是那副羞怯的神情。
景洛泽看着她,眸底一片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转过眼忽略掉夏雨岑如丝的媚眼,顿了顿,开口到。
“眼下醒了,就起来吧。一会儿还得参加祭祀。”
夏雨岑微眯着双眸,眼波流转,乖巧地应到。
“是,皇上。”
恰好这时服侍的宫女走进来,夏雨岑在她们搀扶下,也跟着起了。
而经过一晚就彻底被恨上的某人,自己却不知。
这时候正在王府里一脸郁闷地用着早膳。
“思瑾,你说说你,你姐姐这已经入了宫,你马上也就跟着要大婚,怎么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嫁衣绣成那样子不说,你这丫头也不准备一件像样的礼物,到时候带给三王爷。”
夏思瑾撅着嘴,咽下刚刚嚼碎的萝卜碎,放下碗,满脸写着不开心。
“父亲,女儿本就没有学过女红,嫁衣自然拿不出手。而且嫁妆的事情,怎么也要女儿管啊。”
“你个丫头,嫁妆是爹在准备,但是你准备的,又怎么能和那些普通的嫁妆相比。”
“成个亲,哪里那么麻烦。”
夏思瑾看了老轩王一眼,不满地嘟囔着。
她跟景洛晨又不熟,寥寥算起来也就见过两三次,谁还在意这些啊。
而且要真的说起来,两人无情无爱,成亲不过走个形式,干嘛较这些真。
老轩王不知道夏思瑾心里面那些九九,一心只想着夏思瑾嫁过去,能有个好归宿。
“你这丫头又在嘀咕什么,嫁衣就不说了,但是礼物你必须准备。
“而且三王府上那位侧妃,你也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