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几个人已经对那个人的话言听计从了。
那种从心底里生出来的服从感是他们活了这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甚至他们四个人还会为了那个人相互之间争风吃醋。
还在天山的时候,每天是漠雪跟在她身边,他们三个人就对漠雪各种不满,甚至还还大打出手。
但是漠雪就算每次被揍得很惨,依旧非常喜欢拿这件事出来炫耀,红烛气不过,闹到过那个人跟前去,说她不公平。
可那个人只是笑笑,头也不抬的继续摆弄着自己手里的****罐罐,轻飘飘的说了句“雨露均沾会有的,只是你们还没到时候,耐心点吧”。
如今离开天山就成了他在照顾那个人,跟在她身边,红烛就拉着漠雪来找他的麻烦。
玄溟倒可能是把她的那句“雨露均沾”放在了心上,成天就埋在他的阵法里苦心钻研,不管这件事了。
红烛后来大概也累了,也不闹了,但时不时地埋怨还是有的。
说起来当年天帝将他们几个人派给夏思瑾的时候,他们心里是说一千道一万的不服气,几个人一起去找天帝理论。
可那个黑衣服帝君拂了拂广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回了他们一句“你们还不定比得上那个年龄都不如你们年龄零头的小娃娃呢”就不见了踪影。
十多年来也确实印证了天帝的那句话,他们在一定意义上来说,确实比不上那个年龄还不如他们零头的小娃娃。
当年夏思瑾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只是打量了他们一眼,甩下一句“不愿意跟着我就回天庭去,让那个老头给我派两个愿意的来”就跟着雪女闭关修炼去了。
真正起了服从的心思,是在看见那个年龄比不上他们零头的小娃娃经历着比他们的涅槃还要痛苦的折磨之后。
雪女对她的要求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折磨,一种比生不如死更痛苦的折磨,完全比得上天庭里对那些犯下叛族之罪的人的折磨,甚至更胜一筹。
每天夏思瑾完好无损的去,浑身是伤的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药水逼着皮肤迅速恢复,两天之后再去再回,这样的生活整整重复了五年。
扪心自问,换成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可能坚持不到一个月,就会对雪女求饶,想尽办法逃跑。但夏思瑾就那样硬生生地坚持了五年。
不过好在后来夏思瑾去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再后来雪女就停止了这种神仙去都不能做到全身而退的训练,停止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夏思瑾已经可以全身而退了。
也正因为这件事,让他们几个人对夏思瑾打心底里佩服起来,对她言听计从。
千年来纵观天庭,就算天帝都不能让他们像尊重夏思瑾那样尊重他,而当时的夏思瑾还只是一个刚满十岁的孩子。
要说再后来的事也就如天帝所说的那样,他们自认不如,甘愿认夏思瑾为主,一直跟随左右。
若是真的要追究起来,夏思瑾也从来没有和他们定过什么契约,从客观上来说她都不算他们的主人,但他们对她是真正的归顺和认同。
这么多年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长,可对于夏思瑾来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在他们真正归顺之后的这些时间里,夏思瑾一只都把他们当做朋友,和他们平起平坐,从未有过半分的轻视。
侍候这些事情都是他们一直自愿去做的,或许说得烦了,亦或是习惯了,夏思瑾也再没有说过他们。
箐藤歪了歪头,想起了当年他们争着侍候夏思瑾的时候的场景,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的,完全失去了在天庭生活时的儒雅和风度。
伸出手拍拍自己的头,箐藤摇摇头转身从刚刚放夏思瑾的药箱的地方拿出一个红色的瓷**,走出房间关上房门,脚下一蹬闪到房顶上,朝着接近城郊的一处宅子奔去。
箐藤从房顶上跳下来走进正堂,一个红衣服的姑娘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堂中央的茶桌旁修着指甲,瞧见箐藤进来,眼底带着些嘲讽。
“哟,怎么大忙人想起到我们这里来了,啧啧啧,难得。”
箐藤看见红衣女子的模样略微皱了皱眉。
“还是改不了你这脾气,主人有事交给你们。”
话音刚落,里屋就走出来两个与箐藤差不多高矮的男子,红衣女子停了手上的动作猛地站起来,箐藤看见三个人脸上相同的喜色,不禁有些无奈。
走出来的青色衣服的男子明显要内敛许多,沉着声开口。
“箐藤,她说了什么?”
“玄溟,真的是,你不要抢我的话好不好。箐藤,你也不要卖关子了赶快说啊,急死人。”
穿着一袭灰白色长袍的男子要急躁许多,看着箐藤一脸的焦急和期待,站在桌边红衣服的姑娘却只是紧锁着眉头并不言语,但眉间是难以遮掩的紧张和期待。
“主人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们,但只有两个人最合适,但是可能性命攸关,出发前一定要做好随时和死亡擦肩的准备。主人说了,只要你们能活着回来,她就一定可以保证性命无忧。”
“箐藤,你说吧,谁不去。”玄溟从手中的八卦阵图中抬起头来颇带严肃地看着箐藤。
“漠雪,他不去。”
“为什么我不去啊,失望,难得有一次这么重要的任务我都没有份。算了,我还是一会儿乖乖地去天山取解药吧。说说呗,到底什么任务啊。”
漠雪叹口气向后一倒瘫进椅子里,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看着箐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