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站在他们那一边,否则无论我怎么做,他们都只会觉得我活着太碍眼。更何况我如今的处境,还差两把刀子?
“而且此事最好你自己出面,景洛泽表面上是将此事交给了你的,若是我从中插手,恐怕会落下口舌。
“本来我提出从他们手中收取赈灾之款,他们就已经心存记恨,如今盐场和水灾一事也落在了我们手里,于我,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说罢,夏思瑾毫不在意地勾起唇角轻笑,景洛轩低头望着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忽地也笑了起来。
四个人走在石子路上,周围的杨柳跟着风的步伐在空中肆意飘舞,柳絮洋洋洒洒地四处散落,又接着被卷起来带出去好远。
灰白色的柳絮如同春的使者,在天地之间匆忙略过,带出一阵清凉的风。
丞相府
“蠢货!”
丞相一回到府中,抬脚令毫无防备,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被狠狠踹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谁让你和那个贱人对上的,你一天只知道四处沾花惹草,惹是生非,就你那个破脑子能和她比?”
丞相瞪圆了双眼,双手气得在身侧微微颤抖。
中书令从未见父亲发过如此大的火,心中一惊,忙不迭地爬过去跪在他面前认错。
“爹,是我不好,我只是想帮你把盐场的事儿夺回来,谁知道他们如此凶狠啊。”
丞相见自己儿子一副窝囊没用的模样,心中火气更旺,抬脚又使劲踹了出去。
“白痴!他们一个贵为神女,一个是星睿的王爷,就连我都要忌惮他们三分,你居然敢如此不顾身份高低,嚣张至此。如果不是那个贱人念及我的权势,你今日早就死在那大殿上了。”
中书令瘫在地上,面色苍白,他向来知道自己的父亲权势好大,自己作为他的儿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还需要去忌惮谁。
看了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丞相气得直咬牙,索性跺脚拂袖离去,大踏步走进了书房。
“南屿,国师府那边可有消息?”
丞相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偏过头问身后的人。
“回禀大人,并未有回复。”
“奇怪,上次还在信中提到,东西已经要做好了,如今都两个月过去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丞相怀疑地出声,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询问身后的南屿。
“许是遇到了瓶颈,亦或是碰到了什么麻烦。”
“哼,麻烦,我才是要有大麻烦了!”
一听南屿说“麻烦”,丞相整个人就来气。
“大人消消气,只是不知灾款之事大人打算如何处理?”
南屿是丞相培养出来的贴身侍卫,平时都是近身伺候,上朝时便在殿外等候。
习武之人耳力本身就非比寻常,在殿外也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自然也就知道丞相说的麻烦是什么。
“处理?哼,如果景洛轩真以为我会乖乖地把灾款送到他府上,那他可就太不可救药了。”
丞相说着,一双阴沉的眸子迸射出骇人的森冷,脸上全是狠厉。
南屿见状恭敬地低下头,谦卑地开口。
“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还能如何做?想要拿灾款,他就得自己就乖乖地到我府上来取,否则,想都别想。”
“大人英明。只是皇帝那里?”
“不过是个傀儡,有什么好畏惧的。都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把算盘打到我头上来,就得做好随时下地狱的准备。”
丞相说着双手紧紧捏成拳,一双眼睛锐利且带杀意,若是夏思瑾几个人站在他面前,若是目光可以变成箭矢,恐怕几个人顷刻之间就会变成刺猬。
而奉命收取赈灾之款的景洛轩,坐在家里悠悠闲闲地歇了几天,也没见着一两银子。
和夏思瑾合计了半天,最后决定三天期限结束的第二天景洛轩亲自带人一个一个地登门拜访。
他要去的第一家便是丞相府。
景洛轩此刻带着箐藤和侍从站在丞相府跟前,只觉得头疼。
“去敲门。”
景洛轩右手拿着扇子柄一下又一下地在左手上敲打。
他一点儿都不想来丞相府,丞相老奸巨猾还野心昭昭,儿子又是个蠢的。
跟这俩人打交道,他可得费脑子,到时候头发唰唰唰地掉,一点都不舒畅。
他可不像夏思瑾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丞相和他的蠢儿子全都入不了她的眼。
丞相府的大门“吱”地被打开,一个管家从里面探出脑袋来狐疑地看着敲门的侍从。
“你是谁?为何敲我丞相府的门?”
“逍遥王爷来访,还不快开门!”
侍从双目一瞪,拔高了声音吼道。
管家一听是逍遥王爷的,眼中浮现出不屑的神情,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知道了,等一下,我去给通报一声。”
谁不知道这逍遥王爷在京都除了有钱根本一无是处啊,鬼知道他今这么早来丞相府是干嘛的,指不定是来央求丞相帮他做些什么,丞相大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搭理他。
说完,管家“砰”地关上了门。
站在门口的侍从顿时愣住了,一脸无措地看向景洛轩。
景洛轩也不气恼,走上前去拍拍那侍从。
“无事,不着急,先等等再说。”
景洛轩带着箐藤站在门口,他就在丞相府外摇着扇子来回踱步。
等了半个时辰,跟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