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才五点多,李亚娟就起来了,稍微弄了点吃的东西,自己吃了一点,留下一点给吴福,然后就推醒吴福说:“我有事要搭师父的车回去一趟妈家,早饭在锅里,你起来的时候盛着吃就是了!”
听说她要回娘家,吴福也不反对,应了声:“好的,别忘了给二老带点东西。”
听他这么说,李亚娟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尽管傻,良心还是有的。
于是,李亚娟就搭乘张海的班车到上寮,然后又走路往北坑村去。
北坑离上寮还有十里路,公路还没有做,得靠双脚行走。
她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到家里,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她的父母见她回来,非常的高兴,又是拿粉干,又是摸鸡蛋的,给她做了非常好吃的蛋粉干。
吃过饭后,看到父母都双双地坐在面前,她便想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跟他们说。
“爸,妈,今天回来我是有事要对你们说呢!”
当李亚娟刚说出这句话时,外面突然传来凄惨的呼救声:“不好了,杀人了,快救命啊!救命啊……”
听到这样的声音,一家三口马上站起了身,急急地跑到门口去看。
这时候他们看到,村里的小顺子的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臂,拼命地朝着村里面的方向跑去,他的后面,紧紧地追赶着另一个手里提着一把锄头的年轻人,而这个正是李亚娟的弟弟,李土法的儿子李亚飞。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个小顺子已经被李亚飞打了胳膊,而此时,李亚飞仍在穷追猛打。
见此情景,李亚娟赶紧跑了过去,迎面拦住了李亚飞,“亚飞,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可以打人呢?”
话说这李亚飞,因为其父亲李土法在村里当了太多年的大队长(后改名村长),在村里有着极高的威望,可以说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这样的人物,不要说他本人,就是他的家属,在村里要是跺一下脚,整个村子都要晃上三晃。因为在这个家庭里,下面的人除了李亚娟就只有他李亚飞了,姐弟俩因为年龄差了好几年,父母中年得子,自然就娇生惯养,从小就将他培养成了当今社会的高衙内。
虽然这些年对村委班子实行了民主选举,李土法也已经不在两委班子中任职,但俗话说:三年名不扬,三年名不绝。他在这个村里经营了太多年,在村民心目中的那种“威”依然不减。所以,莫说村民,就是现在的两委班子成员,见到他依然是笑脸相迎,赶紧敬烟,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的,还都要把他请到上坐,管他个酒足饭饱,不然心里就感觉不踏实。而那李亚飞,就自然地养成了一种霸道的习俗,唯我独尊,谁都要唯我命是从,不然的话,拳脚相加那是绝对难以幸免的。
这不,小顺子的田在他家的上面,他的在下面,水从上面下来,他将上面那些人家的进口全堵了,只放到他一户的田里,小顺子家的田今天要梨,就打开自家的缺口,也流进一点,这李亚飞看到后一下就火了,赶过去二话不说,猛地就是一锄把,便把他的手臂骨头给打断了。那小顺子见势不妙,赶紧逃人,可李亚飞还是觉得心里不过瘾,要追上他继续打。
此时,他见挡住他的是自己的姐姐,自然不敢放肆,并且颇为奇怪地睁“姐?你怎么回来了?”
见到弟弟,李亚娟的心里自然高兴,可见他追着打人,又自然有些生气,嗔道:“亚飞,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动手动脚呢?”
“干嘛?我们家的田在放水,他也来放,这样不知好歹的人不打还打谁?”
“亚飞,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那水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放得,人家就放不得吗?你是人,他也是人,你怎么可以打他呢?”
后面走来的李土法从两姐弟的对话中已经听出了端倪,于是插嘴道:“打他一下,让他学点做人的道理也没什么错。这小顺子也确实有点不懂事,想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每次我要放水,他都把渠道理的好好的,还帮着看,每次都是等到我们放好了,才会放一点去,这小子,可不如他爹呢!”
李亚娟与她的家人性格可不一样,从小开始就心善,看不得恃强凌弱,也见不得横行霸道,以前,对于父亲的一些做法她就很看不惯,只奈父亲一贯以来霸道惯了,她又是个女儿身,无可奈何。而后来,发现弟弟也同样生成这样的性格,心里直叫苦,须知,花无百日红,人无百年好啊!现在你还没落势,人家让着你点,说不定哪一天,比你更强势的人出来了,你要横,把你一脚就踩进地底里面去,到那时,曾经受过你欺凌的人都来个落井下石,你们家要想再起来,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听到父亲也这样说,李亚娟的心里一下就急了,不禁连脚都跺了起来:“爸,你怎么也这样说呢?难道说人家帮你就是道理,而人家不帮你就不是道理了?人与人之间难道不是平等的吗?”
“平等?”李土法看了看女儿,仍然是一脸傲慢的样子。“你真见过这世上有什么平等的吗?我不说别的,就说这村里的干部,为什么当了干部就会人人争着去捧?别人办不成的事,说不定你就能办成。别人有什么拿不动的东西,人家看一眼也就过去了,而如果是干部,人家一看到,搬不动,抬也要帮你抬回家去。例子太多,举不过来,但我必须告诉你,人与人之间绝对不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