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宿和瑾辰急匆匆的踏着祥云赶回妖族所在之处的工夫,在寻找结界的时候当真颇费了一番工夫;加上云宿心急如焚,当打破鬼族铸造的结界口、与鬼族结界师险些对战的工夫,好在他及时收手,并且将霜月洞天背回背后,对着几名浑身上下散发着战斗气息的结界师道,“在下云宿,这位是瑾辰,不知几位可否让我等同行?”
鬼族的结界师都拥有极好的嗅觉,本身他们能坐上结界师这高高在上的位置,从前便已经经历了无数的考验。面对着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异兽气息的两人,结界师们可并没有因为他们态度还算不错而丝毫掉以轻心,反而都紧紧绷着一张脸,一副只要两人有异动,就要立即决一死战的苗头。
云宿阅人无数,尽管面前的是鬼,可也能从他们的面部表情和那一触即发的气氛上看得出,他们并不友好;不过也的确难怪,异兽族对妖族和在此躲避的修仙一派几乎算得上是屠杀,也怪不得他们对异兽族人如此防范。云宿稍作思索,后动作不变,依旧拱手道,“若几位不信我二人并无恶意,还请禀告贵族三皇族俞樾,就说云宿和瑾辰先行回来,冥赤上仙一行人在后,马上回来。”
云宿的身上并无一丝战意,一旁的瑾辰也是如此;几个结界师面面相觑之后,其中一个倒退,身形很快消失在云宿和瑾辰面前,而另外几个依旧是一副绝不放松的姿态,就这么死死与云宿对峙。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之前消失的结界师再度出现在几人面前,对着自己的同伴摇摇头,见他们稍微松懈,这才上前,尽管对着云宿拱手言语,语气中却与俞樾一般,带着满满的冷淡道。“三皇子请两位进去。”
云宿拱手道谢,后与瑾辰穿过几人身边,向着妖族的所在而去;几位结界师凭空消失,而被云宿打破的结界。则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被修补。云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因为这妖族,也是他岳父伏晖管理的,从前他常来;妖后更是他曾经的小跟班若湖,所以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尽管现在都变成了黑灰——他都熟悉的紧。望着本该树木繁荣、花草芬芳的美丽妖族。如今满目疮痍,不止很少见植物、四处都灰突突的,而且本来最高矗立的妖族大殿,如今也成了断壁残垣,唯有大殿一旁的几座小宫殿,似乎还不是毁坏的很严重。
云宿的心情愈发沉重,一路上,他能看到身上缠着绷带的妖族卫兵,那些卫兵对云宿倒是熟悉,都苦着脸对他拱手行礼;云宿微微摆手。此时却没了任何心思想问为什么,他只是一心牵挂着他的方泠芷。不知此时此刻,方泠芷可是安好?
云宿与瑾辰马不停蹄的往方泠芷的宫殿赶,因为他相信,方泠芷和云朵此时此刻是一定在一起的。可是让他觉得万分不解的是,不止方泠芷的宫殿、就连云朵的宫殿都是空无一人,正主儿不在,就连伺候的丫头小厮也不在!这里就好像成了一座无人宫一般,空荡的让人心中发慌。
好在在离开正宫的时候,心急如焚的云宿遇上了提着一个三层雕花楠木食盒正从偏殿离开准备去往哪里的远古雷氏当家雷致。云宿好像见到亲人一般,飞也似的赶到他面前,在雷致讶异不已的表情中,开口便急急道。“泠芷呢?云朵朵呢?怎么都不见人?”
雷致甚至来不及回一句“你回来了”,他了解云宿的个性,便直入主题,道,“她们两母子自从逍遥派掌门风瞿离世之后,就常常陪在他的坟茔一旁。一待就是一整天。我正准备给他们送些吃的去,一起吧。”一提起风瞿,云宿整个人都显得尤为失落;风瞿的死,他必须要为其负上责任,念及此,他默默点头,之前的焦急全数消散,唯独剩下叹息。
瑾辰有些担忧的看着云宿,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云宿露出这样的表情;他记忆中的云宿,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状况,都是笑着面对的,何时这般愁眉苦脸过。他很想拍拍云宿的肩膀,告诉他没关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会陪在他身边;可是他的手却呈拳头状握紧,如何都抬不起——他是如何卑微的身份,怎么配得上这么做,这样只是让云宿自降身份而已,他不愿委屈了自己最敬重最崇拜的王。
一行三人各有所思的向前走着,速度却不慢,都是迈着大步。绕过断壁残垣的妖族大殿,再向后行约莫两里地,终于到了一片尚有些青葱的地方。这里是妖族的后山,并没有受到上一次的大战波及,不过由于应粼善用草木傀儡术,所以这里一般情况下是禁止进入的;但风瞿离世后,方泠芷誓要将风瞿葬在一处青山绿水旁;风瞿生前便极爱美丽的地方,怎么能忍心让他死后只是长眠于光秃秃的地面之下?
踏上这片青葱之地,云宿的心开始愈发的沉重,步子也跟着变得略略缓慢。他迫切的想见方泠芷,可是又不知道以何颜面再度出现在风瞿面前——尽管是坟茔之前,可云宿依旧觉得无法面对——他一直记得,那一日,风瞿头一次露出那样绝望而又死都无法相信的眼光,似乎将他贯穿通透,他大声说着:“云师弟,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是啊,从前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美好,他们算是至交,风瞿还曾经亲手将方泠芷交给他,可他到底做了什么?!
“王,泠芷和云朵就在前面。”瑾辰不知何时已经与云宿并肩,并且稍稍扬了扬下巴,意在指他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