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苟二根倏地躺回去,心脏猛跳,紧紧闭眼……
咔?门果然开了,窸窸窣窣,参差不齐走进来几个人,很快靠到了床沿。
谁?是欧腾吗?苟二根尽全力控制着呼吸平顺,正在犹豫该不该睁眼?一阵对话响起:“这位就是欧腾带来的特殊朋友,前段时间被414致伤,脸部小刀,腹部皮鞭……比较遗憾的是手指。”
“老齐,414已经彻底废掉了,你别太放在心上。”陌生的年轻男性的声音,磁性,低沉……
“唉,晴天不也是个牺牲品么!”另一位陌生的老年男性的声音,沙哑,微颤……他俯着身体,轻轻拉起苟二根衣服,开始检查:“创口基本恢复,但面黄,皮肤干燥……有点内分泌失调。”
啊……貌似有医疗器械在肚皮上左右滑动……苟二根艰难地忍着瘙痒,是已经明白遇事要冷静先洞察情况吗?到底该不该睁眼?随即!却被一句清晰的嘲笑慎得一抖:“根子,不要装睡了。”
终于!熟悉的声音终于回荡在耳边:“根子,赶紧起来,跟我去吃饭……别打乱作息。”
苟二根顿时弹起身,一跃下床,眼前一共四位:陌生男人、陌生老男人、欧腾、郑逍遥。
他当然站到相对无害的郑逍遥旁边,些许疑惑,些许烦躁:“他们谁啊?这是哪里啊?”
欧腾一瞪眼,郑逍遥唰唰地贴近苟二根,紧急腹语:“大人物,快礼貌,快握手,快……”
“苟先生,我是欧腾的学弟,老齐是退休的军医。”高胖大气的年轻男人微笑着走过去,竟主动伸出右手:“呵呵,我叫莫铮,年纪比你大一个多月……你可以叫我铮铮,我就叫你根根了。”
“额……”苟二根傻愣愣地顾忌着什么,手已经被这位陌生男人热情握住了:“这里是今年新建的八角华安府酒店第八层……餐厅在隔壁,我父亲应该快到了……欧腾欺负你,你记得告状。”
在男佣的指导下,十五分钟,洗漱完毕。
“请。”莫铮立刻往外带路,欧腾搂住苟二根迅速跟上……到走廊时,他们仨并排同行,背后分别跟着吴云、郑逍遥、老齐、再背后跟着一群陌生人。
苟二根只想着,连自己也有跟班也有随从了!?
(2)
21:33
佣工保镖之流全被隔离在门外。
四个男人踏进餐厅的时候,一位身穿米灰色衬衫的长辈已经就位于上座。
“爸,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莫铮赶紧请欧腾等入席,顺便为在座所有人倒满黄酒。
“是啊。”长辈不动声色,斜着眼扫视一圈,继续品茶:“现在的欧腾已经敢让我久等了。”
“朱书记别抬举我!”欧腾马上自罚一杯,敲了敲桌子,提醒旁边正发呆的蠢货:“jj省省*委*书*记朱剑,在外是领导,在内是我的表姨夫。”欧腾仰起头,拍了拍苟二根肩膀,主动介绍:“莫铮是朱书记的独生子,是我的表弟,今年刚获得中*科*院研究生院硕士,准备去美国留学考博……”
“你做个自我介绍!”欧腾并不打算放过苟二根,必须让这土包子开口!
“……”苟二根惊吓过度,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洞,这……这……这人是当官的啊!虽然他脑袋里只对主席和邻省领导熟悉,但新闻联播偶尔也是看的,这……这……这可要说点什么好?
苟二根心虚地吞下两杯酒壮胆,老半天,憋出这么几个字:“我……我是草……草根。”
“中国人往上数三代基本都是农民,草根自有草根福。”莫铮微笑着继续给苟二根满酒。
相隔九十度直角,朱剑严肃地观察苟二根,神情依然冷峻:“我反对欧腾控制你……”
“朱书记,我已经决定和根子在一起了。”欧腾打断领导,竟抢先表态:“虽然有点唐突,但在您和豆姨这,我从不隐瞒近况。”欧腾硬把根子的手扯到胸前:“总要见面,趁早认识认识。”
“没……没在一起!”苟二根顿时摇头,又气又臊,使劲推开欧腾:“你胡说八道你!”
无疑,欧腾暗暗窝的火不小,为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丢脸可不是一次两次,跟长辈承认这种非正派隐私更不算光明磊落……如果苟二根单纯保持着一刀两断的立场,那欧腾的情愫就复杂多了。
渴望,担忧,企盼……轻易而正常地升级为面子问题,尊严问题,骄傲问题……
欧腾极少求人、极少极少体会过空虚缺失感、极少极少极少热脸贴冷屁股、
“苟二根!”欧腾拍桌怒吼,谁都可能遭拒,他欧腾怎么可能?!
幸亏苟二根战斗力不够强,一声怒吼,唬掉他大半个胆。
良久,苟二根冷静了,欧腾也冷静了:“上菜。”
(3)
服务员陆续端上粿条汤及豆瓣酱、牛肉、鱼丸、卤味卤煮等配菜。
朱剑放下茶杯,端开茶壶,却始终没动筷子,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离经叛道,不论身在哪个圈子,后果都非常惨痛。”领导皱起眉头,犀利苛责地瞪视着欧腾:“特别你作为社会重要人物,擅自打破常理,捣乱秩序,无规无矩,都会沦为群众的笑柄,逐渐丧失个人和企业的公信力……”
“欧腾,你不会不清楚自己代表的不仅是自己……谨小慎微未必是错,至少不犯错。”
“商界投资毕竟不像官场,偶尔是需要赌博的……”欧腾不以为然地给苟二根夹菜……
领导果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