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霁一眼便看穿几人来意,不动声色道:“是。”
“哦,”寇秋想了想,干脆上前几步,温和道,“几个小同学好。”
男生们倒吸一口冷气,齐刷刷向后倒退了一步。
他们是没指望夏清然这个正儿八经的大少爷记住自己,可刚刚那兄友弟恭的一幕
实在是和他们想象中差太多了啊喂!
寇秋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们后退的步伐,想了想,还是说:“我们家小霁平日在学校里麻烦你们照顾了,之后也要好好相处啊。”
好、好好相处
寇秋走后,几个男生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睛里头看见了无措和茫然。半晌后,才有人颤着声音发问:“他这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
一阵默然。
听起来很真诚,可是
想及他们两个的身份,和那些豪门里头兄弟相争的戏码——
是反话,一定是反话吧!
预备铃已经打响了,仍在校门口的学生匆匆忙忙向里头奔去。夏新带,忽然抬头道:“哥,你今晚也来接我吗?”
寇秋想也没有想,张口便答:“来啊。”
夏新霁嗯了声,像是想起什么,眼底又泛起点不一样的光。他的手指绞了绞,不好意思似的,半晌才说:“哥你能不能今天把车停旁边街上,走过来接我?。”
他自觉提出了个更麻烦的提议,头也越来越低,声音几不可闻:“这车”
寇秋这才恍然,恐怕是这豪华轿车给小孩的学校生活带来了点流言。他摸摸因为提了要求而瑟缩不安的小孩,毫不犹豫道:“当然可以,你要是想,哥之后也能骑自行车来接你。”
小孩抬起头,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
只是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被满足,便能笑成这样么?寇秋摸着手里细软的发丝,神色愈发温和,庄重地允诺下来,“真的。”
夏新霁像是心满意足了,一步三回头地往校园里走,寇秋远远地冲着他招招手,看到他的身影进了教学区,这才转身回家。
他这一晚上果然依言步行来接小孩。高三下课时已是十点,天色黑沉沉的,暗的不见五指。门口处没几个人,寇秋站在树影底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系统讲党史。
——直到突然被人从后头蒙住了口鼻时,寇秋整个人还是懵的。
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逐渐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放学后向着约定好的这处奔来的小孩,拼了命地动着手脚,想提醒对方不要靠近——可下一秒,骤然到来的黑暗便袭击了他,他彻底晕在了身后人的臂弯里。
身后的绑架者低声道:“霁少,按原计划来?”
夏新霁站在重重树影里,暗的看不见他那张甚至能用漂亮来形容的脸上的表情。半天后,他才简短地回答道:“对。”
声音简短而有力,转瞬便融化在了风里。
“——上车吧。”
寇秋回头看见他,也有些惊讶。
“杜和泽?”
他已有两年没见过渣攻了。杜和泽被送到国外,有夏家的态度摆在这里,逢年过节都不敢回国。杜父杜母只好哭哭啼啼每年飞去国外看他,以至于到了今天,寇秋甚至都差点记不起他的名字。
在渣攻出国后,任务完成度猛涨到了五十点,可见杜和泽在国外过的恐怕是一点也不顺。失去了夏家的襄助,他的地位也随之一落千尺,一个杜家旁支的普通子弟,这还不值得他被别人另眼相待。
他的外表明显经过了精心打理,胡子被刮得干干净净,手上的指甲也抛了光,闪闪发亮。
寇秋看着他,觉得自己仿佛在看一只花枝招展摇晃尾巴的孔雀。
花孔雀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忽然间上前一步,擒住了他的手。
“清然,我知道你过的不好。”
寇秋:“???”
挺好啊!
工作顺利崽子孝顺,还能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哪里不好了?
杜和泽说:“你还记得,3月5日是什么日子吗?”
他的眼里满含期待,寇秋只好顺着想了想,迟疑道:“两会开幕的日子?”
杜和泽一噎,随后猛地苦笑一声,“我知道你还在怨我。”
寇老干部:
不,我不是,我没有!
“当年的事,的确是我不对,”花孔雀的眉峰慢慢蹙起来,“我竟然抵抗不住这样别有用心之人的诱-惑,受了他的勾引,以至于放弃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他一下子闭了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可是现在我后悔了。”他哽咽着说,“我后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离开夏清然的帮助,他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到底算个什么。家境不显赫,能力也不突出,往年夏清然为他拉来的客户纷纷中止了和他公司的合约,不过短短两年时光,他的资产却缩水了一大半。
更悲哀的是,杜家江河日下,交好的家族也无人愿意伸出援手。如今,他甚至不得不佩戴上一颗假的钻石,来假装维持自己富二代的风光生活。
自信和意志都不知道何时被消磨干净,剩下的只有被磋磨了的一点意气,还有千百次在脑海里闪回的回忆。
夏清然那么爱他。
他摸了摸手上唯一剩下的这支价值过百万的手表,愈发确定。
夏清然那么爱他!
怎么可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