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如此急慌慌地又要到广州,是他通过这段时间所收到的、军情司从北方传来的消息,已经“预感”到忽必烈哪里即将有大事发生。
他对忽必烈、真金、安童等人之间的事,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兴趣。那多半是人家老忽的家事,咱看看也就得了,整天津津乐道,哪就没意思了,变成了无聊。
但这个表面上正人君子、内心里实为恶毒的小子,却将这个“无聊”,传到了民间。
他把礼部的陈宜中、邓光荐找来,然后说道:“北元宫廷近来发生的事,二位爱卿想必已知晓。”
老陈和邓夫子均点头:“臣等已尽悉之。”
“这个,这个,咹,朕以为,此事朝廷的邸报可以刊出。”帝国陛下的眼中露出了邪恶之色。
俩老夫子也立马心领神会,眼神更即刻变得也不正经:“陛下放心,此事礼部会尽快办理。”
自从东建议恢复朝廷过去的邸报制度以来,经过试行,帝国现在已经有了公开发行的正式报纸,而且就被定名为“大宋邸报”。它从最初的月报、半月报,逐步过渡到周报,然后是现在的日报。
这个“大宋邸报”的版面,东是做了点手脚的,有点类似于后世的报纸。竖排是肯定的,这是这个时代的特点,咱不太好改变,就是改变也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其实报纸很简单,它一张大纸对折,四个版面就行了。后世有点过,动不动几十个版面,广告汰多。而上面刊登的内容,要么是战场上胜利的好消息,要么就是连篇累牍对帝国新政的宣传。至于其它地方上的消息,也不是没有。
当然,有些关于军事上的内容,东也规定,必须先通过兵部的审核。咱总不能将军事情报主动泄露出去。
“大宋邸报”编辑、发行的职责,眼下就归礼部管辖,而且它的确大受欢迎。在这样一个缺少大众媒体的年代,它的出现,给普通百姓日常生活的影响,必将是长远的。
东内心里的恶毒就在于:老忽,您将自己的儿子给整没了,这就是在授人于柄。对不起了,兄弟我不能不利用,谁让咱俩是对头呢?
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这是争霸天下的过程中,人人都在做的事,咱俩谁也不要说谁。
您没见后世的市场竞争中,就是有些商家,他们也这么干?就这么回事。
嘿嘿,不过有老陈和邓夫子这帮贼能生花的妙笔在,只要稍微添添油加加醋,老忽,怕是您老的名声,今后是好不了啊。
这种抹眼药之事,其实根本无须东来费心,真要说起来,朝中的这帮夫子,个个都是高手。东真正关心的,是忽必烈的有些举措。
虽然军情司想了解北元的核心决策难度有点大,但有些动作毕竟会暴露对方的意图。老忽他不断地在将汉军暗中调往边地,这个动作肯定不是无的放失。
东是知道点忽必烈平定乃颜叛乱整个过程的。
历史上的乃颜,于至元二十四年二月起兵叛乱后,当年的五月,老忽御驾亲征,到了八月,他就完成了平叛,车驾还了上都。
乃颜败的如此之快,除了自身的总体实力不如、临战的战术也不行外,另一个人犯的“错误”,对他来说也同样致命,这就是海都。
事实上,乃颜在叛乱前,曾“约海都为犄角,海都允之,”这是他敢于叛乱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当乃颜真的动手时,因伯颜已在和林严阵以待,海都就没有积极的策应,这就造成了忽必烈可以集中兵力来对付他。
但海都是窝阔台汗的嫡孙,他的父亲合失是窝阔台汗的长子,但因“嗜酒早卒”,定宗贵由可汗其实是次子。海都认为自己应该继承蒙古帝国的汗位,绝对不会令人奇怪。可在贵由即位的事情上面,帖木格曾经有的兵临城下之举,他肯定也不会不知道。
他会否根本不信任乃颜,认为这家伙不过就是也想抢夺大汗的位子,故此,准备让乃颜和忽必烈来个两败俱伤,自己在后面拣个便宜,所以没有主动的配合,这没人知道。但他有点忌惮领军灭了南宋的伯颜,这绝对也是真的。历史上的他就差点死在伯颜的手中。
东因为历史条件的改变,并不能准确地判断乃颜到底什么时候会发动叛乱。可他认为,这时候北方地区的总体形势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作为一种历史的惯性,这有些该发生的事,它还是会发生。
这小子早已在内心里做了打算:一旦乃颜有动作,海都会不会配合咱管不了,但咱这里进行一些“策应”,绝对是应该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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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在刚度过“蜜月”,就又带着刘师勇、高桂跑到了广州。
广南都督府,都督府作战室。
高桂站在地图前,正在向宋瑞、张世杰、刘师勇、苏刘义,以及陈吊眼和卯大老解说参谋院的判断。
苏刘义是先期被兵部从福州再度紧急招回,他现在没有张世杰到广州便捷。张老大眼下就坐镇赣州,他只要过梅关到韶州,再换走水道顺流而下,很快就可以到广州。
“……参谋院认为,陛下所见极为英明。北朝近来的动向,至少说明其北地不稳,辽东的乃颜,很有可能已经在暗地里谋乱。”
指着图上后世的东北之地,高桂目光炯炯地说道。
这个图的确很大,但越往北也就越粗略,你比如说东北之地,基本上就是空白。其实如果讲大的概念,说不定哪个装模做样的帝国陛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