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眼底讥讽未消,她挥手道“哀家也是为皇上考量,皇上仍在病中,早些将这杨姑娘送过去,兴许便立即就有了起色呢。”
嬷嬷(欲yu)言又止,但最后她还是将皇太后的话传达了下去,命人将这杨姑娘尽快送到皇上那儿去。
杨幺儿稀里糊涂地又被带了出去。
她心下还有些高兴。
可算是穿上鞋子了,不用再冻着了。
待杨幺儿走了,皇太后才道“李家递了信儿,说这送来的是个傻子。平白放个傻子在跟前,碍眼也就罢了,坏了哀家这永安宫的风水,那便实在不美了。”
那安阳侯夫人露出惊讶之色“是个傻子?”
“是啊。”皇太后嘴角微微一翘,却是吐出一句刻薄的话来“一个傻子,一个病鬼。倒也天生一对了。”
安阳侯夫人听了这话,登时冷汗便下来了,低头不敢言语。
杨幺儿又被带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这儿的老嬷嬷脸色更要冷硬(阴y)沉些,连话都不怎么说。她对杨幺儿道“在门外头给皇上磕个头就是了。”
杨幺儿晓得磕头是什么,但却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人磕头呢?
她便杵在那里,没有动。
那老嬷嬷脸色一沉,冷声道“来时李家没有教过你规矩吗?”
杨幺儿歪头瞧她。
老嬷嬷更觉怒火升腾,抬手便要掌掴杨幺儿。
此时门前挂着的帷帘叫人从内掀了起来,一个年轻的小公公迈步走出来,盯着那老嬷嬷,道“闹什么呢?搅着皇上休息,莫是不想要脑袋了?”
那老嬷嬷这才收敛了些,弯腰躬(身shen)道“赵公公,李大人已从岷泽县寻得人了,方才太后娘娘做主,便将姑娘送过来了。老奴正叫姑娘在外头给皇上磕头呢……”
那帷帘被掀开时,露了条缝儿。
杨幺儿好奇地往里瞧了瞧。黑黑的。
自是什么也没瞧见。
但却有股香飘了出来,好闻得紧。
里头一定是个好地方,杨幺儿心想。
外头老嬷嬷和赵公公说着话,里头跪地的宫人起(身shen),将龙榻上的少年扶了起来。
其余宫人忙去多点了几盏灯,室内这才明亮堂皇起来。
那榻上人的面目也在烛光之下变得清晰了起来。
便见如墨挥就斜飞入鬓的眉,如点漆般狭长深沉的眼,还有淡而无色抿紧的薄唇。
那是一张俊美却又锐利的面庞。
烛光晃了晃。
这人的眸色又有了变化。
他眼底的(阴y)鸷多了两分,面上的锐利倒是退了个干净,看上去仅仅只像是个苦于病体,因而(性xg)子(阴y)沉,但实则却又软和无力的少年。
“外头是谁?”他问。
赵公公返(身shen)进来,在他跟前躬(身shen),恭敬地道“回皇上的话,那位……岷泽县的姑娘,送来了。”
少年面上辨不出喜怒,他命人卷起帷帐,撤走屏风,而后歪头朝门外看去。他一偏转了头,那眼角似乎跟着泄出了点点光华,端的俊美勾人。
旁边的宫女暗自红了脸,不敢再看,于是便死死低下了头。kuangs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