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连玉眸中不悦渐浓,却仍是笑道,“只是,这也快一更天了,朕再不洗浴,怕是赶不及回宫了。”
“朕允许你反对,你有权反对,但朕也有权等你侍候沐浴,我只管在此等着,等到你肯动手为止。当然,若过了早朝时辰,朕便索性留宿到后天。”
“后天”二字令素珍心惊胆战,她又中计了。她方才可是答应了他直到伤势痊愈才离开,这样岂非要和他在这室里共对一天?敢情这人说培养感情是为了上她的床,说离开床是为了让她侍候洗浴。长痛不如短痛,洗澡而已,便当是给隔壁的黄狗阿黄洗澡。她爬起来,咬牙道:“臣愿服侍皇上。”
她说着,定住了,眼前的连玉只穿中衣、单裤,脚蹬一双普通乌靴。
脱下外裳的他,仍是一身俊朗。
他嘴角上翘,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脸上的每个神情。
素珍心头跳得有些快,好吧,纵使心中喜欢兆廷,但对上等货色的欣赏之心,人皆有之。
她略有些不自在地低了低头。
连玉敏锐地觉察到了,缓缓坐下,道:“替朕除靴吧。”
素珍一怔,想起他方才对她做的,略有些口干舌燥,往后一退,道:“不行。”
“为何不行?”连玉的声音略有丝沙哑,“朕索性让手下人回去走一趟,就说今儿的早朝免了。”
素珍知他是激她,却也没有办法,咬咬牙,蹲了下来。
男子的腿脚略有些重,她有些吃力地将其抬起,替他褪了靴子,又将袜子摘了。他的脚掌比她的不知要大多少,形状好看,白皙干净。
她突然想:如果眼前这人是兆廷,就好了……
她脸上微微一热。却未能容她想多久,连玉突然伸脚在她掌上轻轻一擦。素珍一个不防,惊叫一声,往后一跌。连玉手疾眼快地将她捞住了,将手固定在她背脊处,将她拨向自己。素珍抬头,目光便落进他微暗、深沉的眸子里。
“在想什么?”他问。
二人距离拉近,素珍嗅到他齿间的淡淡茶香,更是难为情,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连玉低叹一声,将她扶起,自己也赤脚站了起来,吩咐道:“更衣吧。”
素珍深吸了口气。
看他缓缓伸开双手,她手忙脚乱地将他的中衣除了,顿时又倒抽了口凉气。入眼的是猿臂窄腰,腹上数块肌肉矫健匀称,仿佛处处充满着力量,有些疤痕碎布在胸腹腰背上,看上去是旧伤,却仍可从那深红凹陷中想象出当时的惨烈。
这人看上去高大,却略有些清削,原来,他衣下的身材是这副样子。
她有些怔愣,想问他伤口的事,终究还是忍住了。
连玉探究着她的神色,嘴角微微一沉,不免有丝失望,却亦不难为她,只缓缓提醒,“还有……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