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案子的事,她放心交给几人去办,是因为案件和朝廷党派之争虽大有关系,但对她影响不大,她对自己的真实来历一直绝口不提。
这些人里应没有权非同的人,否则,后来她和连玉的布置一旦被泄,案子最后未必能赢。
这细作是否乃其他人所派?是看似中立实则不然、手握大权的魏成辉,或是其他官员,还是连玉?当然,也许只是二人多疑,但也未必不可能洄。
但若果真有细作,她既受连玉所用,是有心人要探听她和连玉日后的行动,还是连玉派了人监视她?
这些细节在被封状元后,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时案情紧迫,无暇多想,现下既被点出,她性别又被连玉识破,一切都被推到风口浪尖。
她曾经很是珍惜和石头的情分,喜欢那个孤高少年,但如今,她和连玉……那种感觉太古怪、复杂!
而连玉对她……若说还有一两分往日的情分,她信;若是男女之情,她总觉不可信。
他确实做了让步,竟让她以女子之身继续为官,昨晚一场不快,他更是顾及她,甚至让她提前回府,但谁说这不会是他的欲擒故纵,只为彻底查清她的来历,揪出她背后的秘密?就连相识十多年的兆廷待她都不是真心……
若果真有细作,这细作会是谁?铁手和追命不似“有心人”,看似最可疑的小周、最冷静踏实的无情,会不会谁都不是细作,又或都是细作?他们背后的人又是谁盒?
她想着,只觉二人都不简单,谁都有可能是细作,心中纷乱如麻,伤口被牵动,隐隐一疼,突然想起负伤那天,她四处寻找李兆廷,李兆廷却看着顾双城,心头又是狠狠一疼,又想起连玉昨晚的失控……只觉心口越发疼闷。
纵使伤势未愈,过两天她还要上朝,去刑部翻查相关卷宗。
想到冯家灭门之案,她突然一惊,蓦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连玉不可能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是淮县人,这淮县距鲁县不远,她用的是鲁县李怀素的假身份,连玉既已知她是女子,就该绘制她的画像,从鲁县着手,彻查她的身份,这多天下来,该已查出才是,他为何绝口不提?
难道他还没查到?
可这不可能,这么多天都过去了!
他是皇帝,不可能!
除非……有人在暗中做了什么帮她?!
可这人会是谁?难道是……她握紧微微颤抖的手指,一瞬想到那个温雅、冷漠的男子。
想到此处,素珍又惊又喜。
可如今情势,她怎能约见他?莫说这府中,便是府外,只怕都伏有连玉的人。这一见面,若被连玉得知,她和兆廷都有麻烦!
她身体还是虚弱,思索半晌,已然有些撑不住,不得不躺下,没多久,便带着必须要见李兆廷一面的念想沉沉睡去。模糊中,听得有人敲门,她却起不来开门,犹自熟睡。
进来的是冷血。
本要接着问天子的事,那个隐忍的皇帝让他不安,他一看素珍睡得正熟,顾虑她的身子,并没叫醒她,只替她掖了掖被子。
他将窗子微微打开些许,眯眸看去。院中,追命还在和铁手嘀咕怀素不够义气、似有事相瞒;左右两株桂树下,无情和小周各自倚立,淡淡打量着对方。
冷血紧拧双眉,若当初遵从老狐狸的遗愿,将她带离这滚滚红尘,隐匿避世,会不会更好?
只是……
他缓缓回头,凝着c.上熟睡的女子。
那样你又怎会释怀?
*
翌日。
素珍身子尚虚,仍无法上朝,府上却迎来一个客人:连欣。
大厅里,素珍亲自给她沏了茶,又诚心一揖,道:“谢谢公主来探怀素。”
连欣定定地瞧着她,带点迟疑道:“李怀素,你的伤都好了吗?”
素珍虽说此前和她有过大冲突,也不喜欢她轻视人命,但也明白这姑娘虽脾气不小,心肠倒不坏,只是在皇室待久了,扭曲了一些观念。
此时,见她一脸关心,她自是感动的,便柔声道:“没事了,别担心。”
连欣点点头,又低声道:“其实我昨儿便听说你回来了,只是母后不准我出宫看你。”
素珍想起那个看上去手腕严厉的女子,微微打了个冷战,只是此时倒没在意什么,心想:太后是顾虑男女之防,连欣毕竟是金枝玉叶。
连欣指指桌上的礼盒,脸色殷红,低声道:“这些补品,有些是我给你的,有些是魏妃姐姐让我带的。”
无烟?
素珍惊喜,立刻道:“公主请代怀素向魏妃娘娘致谢。”
连欣却略有些怔愣地看了她一眼,“这说起魏妃,你怎么这般高兴?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素珍微微奇怪,这连小欣是怎么了?似乎突然变得不悦了。
她此
时既知无烟身份,自不会说和她是当日在酒楼认识的,她毕竟是“男子”,怕有损无烟名讳,道:“还不是通过皇上认识的?冒昧说一句,我感觉魏妃娘娘就像姐姐一般。”
连欣却顿时眉眼笑开,“原来你将她当姐姐了啊。”
素珍点头。
连欣随口说道:“你的魏妃姐姐这些天可不怎么好。”
素珍一怔,“她怎么了?”
“你那天没看出来吗?大魏的那个妙小姐对我六哥有意,母后邀请她到宫中做客,你说是什么意思?不仅魏妃,缻妃姐姐也很不高兴,哎呀,总之,整个后宫的女人都不开心。连玉哥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