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安脸色骤变,目光变得凌厉,他五指一握,衣袍疾起,已落到二人面前,动作迅猛异常。在将连月拉进怀中保护的同时,他双唇一抿,出掌击到无烟胸.膛上。
簪子从掌心掉到地上。无烟狠狠摔了一跤,一股腥甜极快的冲上喉咙,她吸了口气,没忍住,咳了出来,鲜血溅到白衣上,就像红梅开在雪中。
四下众人包括孝安都惊住,连月眼中一湿,心头微微涨疼——她嫁他这么多年,终于,终于第一次,感觉到他对她的感情。原来,也可以在无烟之上。霍长安并非当事人不知,魏无烟方才手指微动其实是打算放她,她故意一喊,让他以为她是要伤自己,终于将他的情意试了出来。
霍长安缓缓松开连月,看着无烟倒地,很明显他被触动莫大,眉心紧拧成川,他大步踏出,似想上前察看,但一步之后,他几乎立刻定住脚步,紧攥着双手,眸光复杂的看着她,语气低沉又沙哑,仿佛漠然的解释,也仿佛是冷酷的警告,“我只用了不到半成的掌力,你不该咯血。我说过,你不该动我的人。她是我的妻,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她,谁都不行。”
无烟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而好想大声笑出来,因为曾经的一切终于在今日成了最大的笑话。她想声嘶力竭指控他,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霍长安已不再爱她。
若还爱她,他不会舍得刺伤她拿来弹琴的手,更不会给她这么一击,并且认为,她的痛苦是伪装。
无论什么时候,向一个不再爱你的男人控诉和质问,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她脸色惨白,放下捂住心口的手,微微摇晃着站了起来。
孝安见计算已成,大局已定,淡淡一笑,令道:“来啊,将这胆敢残害长公主的孽妃给哀家捉起来,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急急率着羽林军进来的连捷和连琴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心中都暗道不妙,纵然和无烟相交不深,连捷心头也忍不住掠过一丝怜悯,连忙向孝安行礼道:“臣连捷救护来迟,太后娘.娘恕罪。来人,还不快快将太后娘.娘和长公主保护起来。”
他说着朝为首的羽林军头目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立刻率人将孝安等人围起来。
无烟向连捷望了一眼,心知是连玉嘱咐,她不假思索,面向霍长安依旧笑得骄傲,“你说对了,假的,我让李怀素和我做了这场戏。”
索.性将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她不能欠连玉和怀素的情。
霍长安牢牢盯着她,目光越发幽沉,寒光凛凛,眼中仿佛揉不进昔日半分情意,证据面前,他不能不信。他心中冷冷想,她这般骄傲的人,亦从不屑说谎,她既承认,便确是行了诬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