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安眸光本如痴如狂,闻言,猩红浑浊的眸子竟挑起一丝冷笑。
“连月,你怎么可能有我的孩子,有,也不可能是我的种。”
连月大怒,她冷冷看着他,“你难道没有与我行.房吗,那些枕畔恩爱难道全是假的?可那就是你,霍长安!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是不懂,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背叛你,不是你的种那你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
霍长安笑,“那便是没有孩子。你知道吗,在与你成亲之前,我便让老院主配了一帖药,这帖药喝下去,我看似与普通男人无异,可永不可能再有子嗣。”
连月浑身一震,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疯了!那不是真的,你怎可能将你老霍家的香火给断了?”
这一下,出去素珍仍在噎哭,提刑府各人脸上都现出震惊之色。
霍长安仰天大笑,“断了又如何,她既不愿给我生孩子,我还要子嗣来做什么!我原本也没什么可在乎的。”
“你一个月多前便假装身子不适,你希望借此令我以为你真怀上了,以后和你欢好时便不再忌讳,如此,也许你很快便真能怀上孩子。后来,她过了来,你便让太医宣布你有孕。”
他每说一个字,都好似有人拿着尖锐的东西,在她脑里心里,钻上一个洞。那股钝缓的痛,让她觉得全身都痛,她不断摇头,突地站起身来,指着他,厉声嘶叫,“孩子便罢,你对我的那些好,又岂能作的了假?岷州那晚,你对我百般恩爱,不再忌讳孩子的事;宫中,你护我伤她;还有那晚,你说接她进府,我伤心得哭了,你低声下气哄我;你为我将她赶出霍府,你为我差点和我兄弟动手;你昨晚甚至忘情的与我在府中人前亲热……”
“这么多的事情都能是假的吗,我知道,她死了,你伤心,因为你从不曾得到过她,可是,你不能因为她死了就否定了我俩的一切,长安,死而已,若你说,想要我死,我可以眼睛不眨一下,把命就给你……”她说着,开始发笑,笑着
笑着,又哭了出来。
这也是,这许多年来,连月第一次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霍长安一手抱紧无烟,一手狠狠抚住额角,狠戾又冰冷的眸中忽而透出一抹笑意。
甚是温柔的笑意。
“是,我平素待你是真心的,无论如何,是我毁了你的清白。若非你算计我,我与你该是知己良朋。我是喜欢你的。可是,你方才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岷州那晚,我悄悄去看她,听到她说,心里有连玉,我方才大怒失控。宫中你被她挟持,我其时对她余怒未消,更怕她被我姨母拿住话柄,怕她即便有连玉护荫,惹怒了我姨母宫中日子也是不好过,是以狠心伤了她的手。你哭那晚,是我故意做给她看的,因为我早便听到她的声息。”
“我早说过,我将她带回府,就是要她嫉妒,我说累了,这些话全都不假,可放手一句,却是骗她的。我想她也尝一尝我每次进宫的滋味,她的皇宫,我的侯府,不觉得情景大为熟悉么,不过是交换过来。我想她在乎我,想她明白只有一个人的戏到底有多难演。”
“竹歆和娉娉的事,我知道是你的手段。我不知道为何你能计算得如此准确,可我信她不会害你,她这个人骄傲的可恨,但正因如此,她永不可能害你。其实,即便她要害你,我会阻止,但我更会高兴,因为那是她在乎我。”
“可当我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虽欣喜若狂,心却先软了,我舍不得她难过,我将计就计将她送到李怀素那里,让她的朋友照顾她,让她不至于胡思乱想,如此我便可以全心去救她母亲,我和连玉早便暗地里制定一计,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方能摆魏成辉的威胁。”
“魏成辉在我府中必有眼线,可我们不知道是谁,也许是奴仆爪牙,也许是深藏不露的人,谁知道?这计划只有我和连玉两人知道才算稳妥,如此每个人才能真情流露。我待她坏,一是为让她学着爱我,二是要魏成辉看到并彻底相信,我已爱上你并放下她,让他觉得五夫人再无利用价值,如此他焉能不怒,可这不中用的女儿不在手中,无法对付,他最有可能做的便是将怒气撤到她母亲身上,无论是他亲自去办,还是差人去做,只要他一有动作,我们在他府外四处埋伏的上百探子,我的人,连玉的人,便会行动,魏府每个仆人进出都有探子紧跟着,保证无漏网之鱼,如此,我们便能须藤摸瓜,找到她母亲。”
“至于我昨儿打连捷,是因为他胆敢碰我的女人,昨夜你到你母妃那里去,我便借机到提刑府看她。自从她离开侯府,我几乎每晚都悄悄过去看她,因为我知道,她甫一出府便病倒了。我就像我过去那样,无数个晚上施展轻功夜探皇宫,如果连玉不曾到她寝宫,我便像个疯子一样在她身边悄悄躺下,天亮离开。你终于明白那些姬妾我买来是作什么用了吗?”
“其中,我最喜欢竹歆,因为那丫头性情和她有那么几分相像。”
“昨天教你那宝贝弟弟一番搅局,我心中按捺不住,悄悄过去看她,我知道连捷今日会来,是以待你出门,便过了来……”
他说到此处,声音已是沙哑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