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是安静站着,没有去接他递来的笛子。那只笛子不是她的,也不是他的,所以,他既做了决定,便不再留下。

怪不得,她要给他的礼物,他不要洄。

这就是连玉。

看似温柔,决断起来毫不含糊,比谁都狠心,他只对自己的女人好。

“谢你没有让我把今天过完才告诉我。如此甚好。日后若有什么需要陛下援手的地方李怀素必定开口,其他的,必定不会让陛下徒添烦恼,如今便有一件事想向陛下提出来,翻案的的事以外,微臣贱命一条,今后无论是好是坏、是生是死,微臣的事,今后也请陛下莫管。”

素珍没有去接他递来的东西,只是静静答道盒。

连玉紧紧盯着她看,目光变幻,末了,他淡吸口气,将笛子放在地上。

并道:“朕让玄武送你回去。”

“不必了,还有,两件事,一是你安插在我府邸四周的人手可以收回去了,如今,我威胁不到你什么,我这只棋子没用了,刺客应不会再打我主意。你知道我喜欢自由。”素珍想了想,说道。

“如你所愿。”连玉颔首。

“第二,”素珍说到此处,顿了好一顿,方才找到声音,“你我前夜……你没有赐药,那晚我自己也诸多想法,也忘了,虽说不一定会有什么,但是,若果真如此好笑……你的孩子我要不起。如今,服药的时间已过,你打算怎么办?”

素珍两只手都是凉的,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如常,但从连玉异样的眼光中,她知道,自己脸色必定惨白异常。

她挺直腰背,问这个并非要挟,更不想撒泼要死要活,只是想要一个解决方法,也许,还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做。

“你不必顾虑。方才你说,让朕把保护你的人撤走,你知道,这些人有些埋伏在府外,有些直接伪装成你府中厨子、小厮。那天让玄武送你回去之前,朕便吩咐过玄武,让他找到你埋伏在提刑府四周的侍卫头领,通知你府中的‘厨子’,把药放进你的饭菜里。不会有孩子。”

他背着手,轻声答道。

眼中,是成竹、是算无遗策的笃定。

素珍如坠冰窖,冻得浑身发颤,并非她多想要这孩子,他的孩子,可这答案委实让她……袖中两只手,都在抖,一直在抖,眼梢余光里,连玉沉默的看着她。

那目光,并不似二人从前决裂时淡漠、冷鸷,甚至还残存着恸意,然后,这残恸,又慢慢变成一片凝静,最后是平缓。

把一段记忆,慢慢从脑中抹掉的过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他下定决心,要忘了她。

我疼,连玉,真他妈痛。素珍心道。奇怪的是,眼睛再涩,居然流不出一滴眼泪。

很好,连玉,这总比你选了阿萝还说“李怀素,我心里还有你,我舍不得你”要好,很好,干干净净,不留一丝余地。

“主上,主上——”

既然要说的也已说完,她若再多话,便显得可笑,她也不再道别,就在她用力扔了食篮,准备离开之际,有人从街心向二人跑过来。

“什么事?”连玉微微沉下声音,看向来人。

来的是白虎,她到得连玉面前,急急禀报,“主上,今日你下朝后,阿萝姑娘到你寝殿找你,发现你不在,便带着梅儿也出了宫,说是回家探望叔父,可半个时辰前,宫女打扫的时候却在屋中发现信函,说是要离京,让主上别念,宫女来报,属下不敢怠慢,立刻出宫找你。”

“她去哪里了?”连玉眉目骤然一收。

“信中没说,只说离开。”白虎摇头。

连玉略作思索,“她说过,借了妹子的名来活,这许多年却不曾好好拜祭过这个人,她离开前,有个地方必定会去,朕知道她在哪里。”

“小初子和青龙也来了吗?”

“来了,主上改变路线,唯恐让贼人有可乘之机,青龙又带了人出来。就在那边。”

“很好,都随朕走罢。”

他说着迈步,却终又微微一顿,最后再看素珍一眼,白虎见状顿虑,但她不敢问连玉,遂转向素珍道:“打扰了,但还请李提刑体谅体谅,阿萝姑娘实在是苦。”

素珍想讽她几句,阿萝被迫隐瞒身份多年,确

有可怜之处,可她的苦又怎该她来体谅?这岂不好笑?她也想把地上的篮子捡起来狠狠掷到这位姑娘脸上,可最终没有。

连打骂也懒得再做。

“保重。”

她很快转身,背后他声音传来,然后是急遽离开的脚步声。显见心中之重。

素珍只觉得脚上像灌了铅似的,走不动一步,她低头狠狠咬住手背,大步往前走去。

可以的,没有了爹娘,还是这样走下去,没有了李兆廷,没了冷血,还是……这次,没有了连玉,也可以。

“李怀素,李怀素,你和我六哥怎么了?你眼睛……怎么了?”两个人急步跑过来,一左一右搀扶住她,左边的是连欣,右边的却是……小周?

真是绝对想不到的组合?二人背后,还远远站了无情、追命和铁手三人。

素珍抑着声音道:“你们怎么来了?”

小周难得的蹙起眉头,连欣却是快人快语,“我怕那阿萝迷惑六哥,这几天都让我手下的宫女去打探消息,昨晚六哥在她那屋待了很久,我心中不安,今儿说什么也要偷跑出来给你示警——”

“我说公主殿下,你确定你不是在人伤口上撒盐?”小周一声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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