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兵部衙门。

司岚风和魏成辉在灯下倾谈。

“可在连玉身边打探到什么消息?”魏成辉轻声问。

司岚风摇头,道:“连玉连捷那边都没有传出什么消息,李怀素似乎并无向他们汇报。只是,事情如今不都在老师和公子掌控之下,老师还有什么可虑之处?遏”

“是在掌控下,但必须谨慎,当年的事并无证据,几具尸骨还能藏着什么秘密?用尸骨来试探,装神弄鬼,看谁会当场害怕,从而进行调查?若无公子进一步提点,我并不太信她真能把人揪出来。”

“另外,今日冯素珍在堂上提到了冯少卿,似乎冯少卿和这件事竟有莫大关系。”

司岚风看去,但见对方神色复杂,既有顾虑的忧思,更有相蔑的笑意。

他知,这位老师和冯少卿嫌隙极深,说话非常小心,以免罪了他。

他父亲同为晋王家臣,与魏冯二人均有交情,但自冯反对李兆廷夺嫡,便与魏更为亲近。而对于今日冯素珍突然一句“冯少卿不是凶手”,他也深感疑虑,据他所知,冯少卿该和玉妃的事并无什么关系才是。

就在这时,屋门被轻轻推开。二人一凛,只见门外站了个人。

一身夜服,头戴罩帽。

二人一身武功,自是不惧,这兵部衙门更非寻常人能进,果然,来人缓缓摘下帽子,帽下正是他们熟悉的脸孔。

“公子,”司岚风眉目间透出丝焦虑,“此时出行,只怕引起注意,招惹危险。”

“今晚动静都在冯素珍身上,我这边反而很好处理。再者,我马车先去了趟权府后院,即便有人跟踪,也会以为是与权非同商洽。我在那边门外停留了盏茶功夫才绕小路过来。”来人神色十分镇定。

魏成辉给他递去一盅热茶,笑道:“小司,公子办事,你倒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司岚风颔首,又听得魏成辉问道:“公子深夜出宫,可是有重要消息通知?”

此时,魏成辉已收住笑意。

司岚风即凝神静听,果然,李兆廷啜了口茶,看向二人道:“今天堂上冯素珍提到冯少卿,想必你们有疑问,我来是确是你们通知两件事。一、冯少卿和玉妃的事有关联。”

魏司闻言都是一震,又听得李兆廷轻声道:“二、冯素珍发现了一个情况。”

*

权府书房此刻也是幽清而不静。

当朝相国座上客除去连月、霭太妃,还有一名年约六十的短髭老者。他相貌威武,目光精锐,看去似是一员武将,但实际上,他是名文官。

大文官。

这正是提刑府当日分析案情无情提到过、今日堂上素珍再次提及的霭妃兄长,仇靖。

霭太妃脸色阴沉。

“那李怀素是什么意思?竟敢把本宫长兄也提出来?”

“妹妹稍安勿躁,”这位仇相国微微一笑,他眼中丝毫没有武将的粗莽,更无文人的孱弱,“她有本事把我指成凶手再说。”

“这个李怀素,我也弄不懂她的想法。帮我们那自是不可能,但若说她站在孝安那边,看着又不像,连玉和她也因顾惜萝的事翻了脸。”连月淡淡道。

霭太妃看向权非同。仇靖略一沉吟,“非同,你怎么说?”

“兄长稍等,”权非同回应,目光落极快地落到门上,“晁晃,把人带进来。”

人?这当口是谁过来了?仇靖与霭太妃都有些讶异。

门随即被打开。众人亦当即往门外看去,只见晁晃把一个身穿常服的男子带进来。

这男子面貌并无甚特别之处,见到权非同跪下见礼。

众人更越加疑惑。

“他是宫中禁军,把你知道的告诉娘娘和大人。”权非同微微牵唇,下令道。

“李怀素说了谎,当年的宫女在后面的大屠杀中并未完全死绝,其中一人胞妹被误认遭杀,而这人恰好其时正在邻村办货,因而逃过一劫。卑职是宫中禁军,假意与负责保护李怀素的禁军队目交好,对他一名手下用了药,造成不适,得到当值的机会。”

*

娘娘意思是,李怀素隐瞒了宫女的情况,验尸是假,认人是真,她要让那宋庭云一个一个观看这些人,然后指出凶手?”

同一时刻,深夜宫殿中,有人也紧急的问出类似的话。

正是左相严鞑。

孝安未语,她身旁的红姑出言解释,“此前李怀素到内务府找过明炎初,我们那边有内监,二人具体交谈了什么,距离太远无法听到,这事也不可能去问明炎初,但明炎初随即下令让人到京中衙门寻找仵作,皇上一直派人严守停尸房,轻易得不到情况,我们遂一直暗中观察仵作这条线,仵作进宫后,我们设法收买了其中一人,问到了线索。”

“原来,在几天后的检验中,宋庭云胞妹宋净雪咋也被带到停尸房。但是,李怀素倒也厉害,竟不知从何处发现了不对,指出这宋净雪就是宋庭云。”

严鞑微微冷笑,“所以说,三天后的审讯她并非故弄玄虚,她是有把握的?在所有不知道的地方,她其实有人证。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那宋庭云把凶手指出来。让凶手无转圜余地。”

“太后,人手奴婢已然备好,奴婢去把她——”

“不!”

红姑眸色沉下,眉眼间都是杀气,却教慕容景侯喝止。

“她虽有依仗在手,但她不知道我们已然得知,再有,这事她也知水深,所以才选择届时当众揭穿,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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