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间一阵发痒,连忙躺下,可身处这种地方,到底有些忐忑,没能立刻入睡。
想想也好笑,连玉死后,她万念俱灰,如今也不怕死,就是舍不下小莲子,她甚至还没抱过那可怜的小家伙……可想到屋中其他房间那众好些疯了的后宫弃妃,哪怕无名就在对面,她再不怕死,还是觉得寒意直冒棒。
若是她,她怕是过了不了这种寂寞可怕的生活。
她本能地探手入怀,想摸摸玉石,突然才惊觉早把它连着连玉的骨灰交给小周他们了。她一阵黯然,随即又想,她那还有什么资格去想连玉?
蓦地里,眼眶一阵潮热。她赶紧闭眼睡觉猛。
黑暗中,听得窗户似并未关严,被风吹开。她一惊,只觉黑暗中好似有人在盯视着她。她执着锦被,猛地睁开眼来,屋内漆黑一片,但能隐约看到自己身前果有道黑影。
距离她不过两三步开外,她看不清他模样,但见一双眼睛深暗不见底,让人直觉惊悸害怕!
她心肝砰跳,第一反应是,魏成辉真的宁愿和李兆廷撕破脸,派人来杀她了!
“李兆廷不会放过你主子的!”她出言警告,手往床榻摸去,她的发簪方才就随意扔在外袍上面……
“你心里就只有李兆廷?”来人微微冷笑,语音方落倏然迫近,她簪子才抄起,那人仿佛都知道似的,手指往把她虎口一敲,她一阵麻痛,簪子跌下,他旋即已将她双腕扣住,分别包进自己宽大的手掌之中。
素珍惊骇,却被他制住,无法动弹半分,正要喊无名,他身形一前,便坐到床上,随即滚烫的唇舌压到她嘴上,她根本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心中屈辱、惧怕,狠狠咬他,血腥的味道从二人嘴中弥散开来,对方吮着她唇舌,力度更狠一些,充满了侵占和怒火的惩戒,素珍直觉畏惧,可那粗重清冽的气息,又让她产生一种栗动的感觉,仿佛熟悉无比……
连玉……
她是不是在做梦?
是了,她必定是在做梦。
否则,他怎么还会出现……
她倏然流下泪来。
满腔的委屈,却又满腔的恐惧,怕他不会再爱她……
是的,她和李兆廷“好”了,他是不会再爱她了,不过这是她的梦,才能梦到他还会来亲一亲自己……
“娘娘,你在里面可还好,属下进来了!”她充满绝望,哭着想回吻他,却被门外一声喝唤和诸多的脚步声止住动作,而身前那个黑影也放开了他,身形一闪,就跃出窗外,消失了踪影……
屋门此时被踹开。
映入眼帘的先是宫灯的光亮,随之是无名和一众禁军侍卫。无名脸上布满担忧,迅步跑过来,扶住她肩:“娘娘,没事吧?”
素珍却是一片怔惘,眼前这些人如此真实……难道方才不是梦?可不是梦,那断不会是连玉了,到底是谁?
还是那只是她的癔症?
她方才陷入了短暂的幻觉?
她瞥了眼窗户,却见那里闭得严实,不禁又是一愣。
果是她思念成狂了……
“娘娘……”
直到耳畔无名的声音再次焦急传来,她猛地回过神来,摇头道:“不碍事,只是做个了个可怕的梦。你们回去吧!”
她还想再癔一遍连玉也好。
“是!”
为首的禁军领头见屋内确然也不似被人侵入的模样,恭敬颔首,领人撤出。
无名却是担心,道;“我在这里陪着娘娘好了。”
素珍不忍拒绝她好意,让她留下。无名在榻边坐下,“娘娘快睡,属下在此守着,娘娘这回不会做噩梦了。”
素珍苦笑,她却是还想再做一回这样的梦,只是,无名既在此处,她这些天来一直惦记着小莲子,正想打探些情况,没想到无名先迟疑着开口了,“娘娘,我看皇帝对你大是宠爱,凭你才智,如今若要离宫不是没有办法……你何不跟小公主远走高飞……”
素珍顿了顿,摇头道:“无名,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陪不了她多久,纵使经小周医治,能多活几年,但
tang公主的恨,我爹还有连玉的仇不可不报。魏成辉不可惹,万一他将来发现连玉骨血尚在……无论是他还是李兆廷都不会放过她……”
“所以,今晚我除了想保住杜若修的官职外,也赌一把,李兆廷不杀我,那末,他与和魏成辉之间嫌隙则更大,魏成辉的野心反心也会更大,而李兆廷本便对权臣忌讳,将来必定会动手除他。哪怕我等不到亲手报仇那天,也能给小莲子和大家留一条路。”
她眸中透出一丝警惕还有……杀气。
这是无名第二次在她眼中看到这样的气息,第一次,是方才射杀魏无均的时候。
无名不由得点头,却又见她微微垂眸,“公主的事没发生前,我曾想,我带着小莲子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可公主为了大家……我别无选择,我不能让她白白牺牲。”
“我同李兆廷……我对不起连玉,我方才梦到他了。”
她说着,有什么啪啪落到被上,将被褥打湿。
无名听小周同无情说起素珍的事,知她和李兆廷已……她是她见过最坚强最有计谋的女子,她素来敬重,闻言不禁恻然,顿时也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倒是素珍早已学会抑制情绪,很快开口,笑道:“我女儿她如今……可还好?能找着奶娘吗?小周他们把她带到哪里安身了?”
无名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