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怔,蓦然明白连玉方才所问乃是有意,他早看出他们疑虑,这就是他要告诉他们的答案。
“李大人,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突听得白虎微惊的声音响起,几乎同时,只见长发飘散的李怀素身穿单衣从院门奔了出来。白虎俏脸一板,一个半空翻身落地,手臂一横,将她拦下。
“虎儿闪开!”连琴冷冷一喝,眸光一瞬抹上狠色。连捷三人亦几不犹豫,一瞬,皆是长剑出手,连着连琴四剑齐向素珍身上刺去洄。
素珍亦是大惊,蓦然愣住,微微苦笑,心想:这次小命休矣。
却又见众人齐齐被逼将剑回转,往自身这边撤。
却是连玉一身蓝袍在剑起之际,跃到她身前,以己身拦下所有攻击。
论武功,连玉自不可能将四人联手击败,但谁敢将那会死人的东西往他身上招呼盒?
“皇兄……”
“主子!”
一时,每人亦如素珍一般,惊在当地。
素珍逃过一劫,却并未多理会连捷诸人,不恨不诽,只缓缓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连玉仍自冷冷盯着她,眸中都是讽刺。他眼梢一掠白虎,吩咐道:“将她带回去。”
白虎领命,看素珍眸光如萤火点点煞亮,却有些怔怔地站在原地,伸手便往她手臂挟去,却被素珍轻轻闪开了。
连玉眉目一沉,道:“李怀素,滚回去。”
“李怀素,你这小贱人,本王来收拾你。”
连琴几乎气疯了,他上前一挥白虎,便去捕押素珍。素珍一避,又朝连玉轻轻说了一句:“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好吗?我告诉你我为何喜欢你。你要不要听,石头?”
她说着,四下一看,捂住心口,提气一纵,轻轻落到屋檐上。
晒月光,那是当年和那个疯乞丐最爱做的事。
这次莫说连琴,连连捷也是怒了:这女人到底要怎样?他和青龙、玄武交换了眼色,正待再谏连玉,却听得连琴一声冷笑,“跌死你!”
众人一看,只见檐上女人想是伤势关系,身形微晃,摇摇欲坠,正心下一快,便在这当口,只听得白虎一声低呼,一抹身影已然跃落到女人身旁,将她揽进怀里。
这将李怀素抱住的除去连玉还有谁。
众人愤恨,素珍冲他们扮了个鬼脸。连琴气得狠狠抓发,偏连玉道:“你们先行退下。”
最后落得遣散下场。
出得门,连琴一把抓住连捷肩膀,“怎么办?六哥还说他知道自己的责任,这……”
他说着,感觉有些不妥,看青龙、白虎和玄武一眼,低喝道:“你们怎么突然不紧张了?”
“方才是急,李怀素又有意挑衅,现下仔细一想,主子办事自有分寸。”玄武目光一整,看向连捷。
连捷点头,“确是如此。只是,这事,还是要找无烟和明炎初商量商量,还有阿顾。事到如今,可以分薄六哥注意力的也只有无烟和她。”
众人心中一凛,相继颔首。
*
会上屋顶聊天,便是想避免尴尬局面,素珍没想到,最终却被连玉抱回房间,塞回床.上。
连玉依旧在.床沿坐下,淡淡看着她。
她不由尴尬,“我们在外面聊天不好吗?”
“外面凉,对你伤势不利。”连玉一语道破,“我现下没打算对你怎样。若我真要对你怎样,在屋顶还是能怎样。”
素珍大臊,脸上顿时便热了,往连玉看去,只见他眸带讽刺,却缓缓伸手替她掖好被子。
她心情随这一动作复杂到极点,再无丝毫知道他是谁一瞬的雀跃。
本想,可挣得一二分旧情,多得三四成倚仗。
仇敌以外,他还是她的朋友,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她抬头看他,眼前的人温雅清俊,实是无法再和当日那满脸毒疮、脾气桀骜冷硬的小叫花子联系到一起。
“石头,你脸上的疮都好了吗……”
不禁便脱口而出,说罢才恍觉自己竟然伸手,几乎抚到他脸上。她一惊,连忙缩避,却已是来不及,手已被连玉握住。
素珍又慌又惊,她本想告诉他她是喜欢石头的,将他当很好的朋友。
连玉眸光一瞬明亮逼人,他强硬地握着她的手往他脸上抚去。素珍如遭火烫,只觉那手引领着她抚过他脸上每寸肌肤,光洁温热。
“那些让人恶心的毒疮是我离宫前,问太医讨药吃下所弄成的。”
他手心的茧摩挲着她的肌肤,只听得他低沉着声音缓缓道来。
为何要那么做?素珍一怔,几乎问出口。可他是敌非友,她怎能心软?她终是将话打住,只低声道:“看在我们往日情谊分上,你就不能放我离开?”
这里已非她昏迷前的桂香楼,是一处
不明院落。她隐隐明白,连玉这是要将她禁锢起来。莫说恢复李怀素的身份,便是自由,她亦再也无法自主。
连玉心里一沉,挑眉微微笑了。
本就看出她记不起五年前的事。无碍,是他模样变了。
可她胆敢信口开河,说喜欢他。
他知,她实是居心叵测。
不服男子当官的言论,阿萝也说过。
他姐姐连月,乃至无烟都说过。
可这么做了的,还真只有她一个!
他怒她胆大,更多却是喜悦,只为她是女子。
他们往日相处,她是跋扈那个。他本不想让她记起那段过往,好让她平白得意,对他再不畏惧,要驯她、治她,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