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拨弄着玉扳指,重锦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苏倾颜。
苏倾颜正心虚的埋着头,忽然,一道声音在她的脑中响起。
“小医仙,你上次冒犯本王,理应是死罪。”
重锦的话在她脑子里响?苏倾颜眨了下清澈的眸子,疑惑的用手摸了下雪白的鼻尖。
难不成,这是传音入耳?
刚想偷摸摸的瞥一眼重锦,却不料,她的眼神撞入了重锦那双深不可测的暗眸里。
“本王念在你今日救了紫烈的份上,刚好相抵,但……”
重锦端立在原地,只定定的看着苏倾颜,绝艳的五官仿佛要灼了她的眼。
“你养的小兽却将本王药房的丹药全部偷吃光,你说…,本王该将你如何是好?”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可不是个胆小的!
苏倾颜话音一落,重锦便直接挥手让紫衣卫退下。
“本王自会处理,那只…,小兽。”
听着对方特意加重的“小兽”两字,苏倾颜的身子没出息的抖了下。
一众紫衣卫的神情都微僵了,主上刚才说什么?
当年主上在处理一个小偷时,生生将那人用铁钉钉在了门板上。
先是拨了他的舌头,再用烫红的烙铁将小偷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没有放过,烫了一遍。
而在小偷痛到昏迷时,直接淋冷水下去,当时灼烧皮肤的响声,白色的烟气,小偷疼痛的大声惨叫。
仿佛再次在紫衣卫们面前重现,他们连忙瑟缩着身子退出殿外。
那小兽和它主人,看来凶多吉少。
胖墩在看见那群紫衣卫出去后,四爪并用,直接蹿进了苏倾颜的衣领里。
拍了拍胖墩不停抖动的小身子,苏倾颜从实木圆凳站了起来,想走至重锦面前。
“等等!”从旁突如其来插入一道年迈的声音。
原来是,在塌边仔细看着紫烈胸口处那道缝合起来的创口,呆滞着的张太医缓缓回神。
他猛的看向苏倾颜,面色一点一点的灰败下去。
九王爷性格凶狠残暴,若是小医仙落入他手中,难逃一死。
“九王爷,”张太医的胡子害怕的抖了抖,“下官斗胆,恳请九王爷饶恕小医仙。”
“九王爷您身负奇毒,不若让小医仙做您的贴身大夫,替您温养身子,如何?”
重锦睨了眼张太医,再看了眼苏倾颜那衣领里鼓起的一小团,珉唇不语。
见眼前形式不利,雪墨也走上前:“雪墨倒是觉得这计尚可,师妹,你觉得如何?”
“九王爷身负奇毒?”她怎么不知道?苏倾颜看了眼重锦,顿了一下才又说,“什么毒?”
问出后,她就发觉重锦眼中的寒气逼人。
“呵呵,小医仙有所不知,”张太医先是诧异的瞧了眼苏倾颜,才道,“九王爷是打娘胎里带来的毒。”
“月妃娘娘怀九王爷时,喝了杯小国献给皇上的毒酒,而九王爷出生后。”
“凡是触碰过九王爷的宫女和太监,全部触之即死。”
“这么多年以来,下官一直都在替九王爷解毒,奈何,医术尚浅,哎。”
苏倾颜瞪大眼,感觉脑壳忽然疼的紧。
……
等身子稳稳落在落樱院的后园里,见到雪墨飞走后,苏倾颜还觉得脑壳疼。
她能碰到重锦?
她能碰到身中奇毒的重锦?
她是唯一一个碰到身中奇毒的重锦后,居然没死的人?
啊啊啊!
苏倾颜想着她以后,每隔三日,就必须去九王府替重锦诊治,脑壳就痛的要爆炸。
“姑娘,姑娘,不好了!”远远的,幼翠慌张的声音就传入了她的耳侧。
苏倾颜连忙戴好千幻面具,就一眨眼的功夫,幼翠恰好提着裙摆跑到她面前。
“姑娘,玉…,玉壶死了!”
“什么?”苏倾颜连忙问,“玉壶什么时候死的?”
“应该是昨晚,今早,姑娘您偷偷出门后,直到晌午,奴婢发现玉壶和徐嬷嬷一直呆在屋里。”
“开了门,奴婢就看见徐嬷嬷面无表情的抱着玉壶冷冰冰的尸体坐在榻上。”
“尸体现在在哪?”苏倾颜暗自皱了下眉。
“徐嬷嬷一个人拿厚褥卷了玉壶的尸体,从…,从角门出了侯府。”
幼翠说罢,脸上惨白一片。
苏倾颜冷笑一声,旋即从后门进了正屋。
等坐在铜镜面前,苏倾颜才发觉她头上的发型居然是幼翠早晨给她梳的双环垂髻。
两边还有两朵粉娟花……
难怪,雪墨和重锦他们一见到她,就认出她是女子。
特么的,居然是她自己只换了衣服,忘了把发型也换成男子的了……
“老夫人回府了!老夫人回府了!”外间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呼喊声。
听到那声音,苏倾颜神色一变,连忙在幼翠的帮忙下,换成了女装。
外头异常嘈杂,长廊上不停有丫环和婆子搬运着东西。
苏倾颜跟在幼翠身后,沿着房廊处绕到一处院落时。
便见到庭院内,苏乐容正和好几位姑娘们说着话。
里面,有一位穿着用雪白的兔儿毛滚边披风的柔美女子,柔情似水,顾盼间足以倾倒众生。
苏凤拟…苏倾颜望着那被围在正中的少女,眸底全是讽刺。
“呀,瞧瞧,是谁来了?”苏乐容瞧了眼苏倾颜,再看了眼苏凤拟。
而苏乐容话音一落,她身旁和她相貌有七八分相似的一个少女就扯了下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