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防腐处理的贼众首级勉强还能放得住,但耀天王的尸体保质期实在有限,刘明堂不能拖延,与罗冲聊完正事,当天就押着早就装上马车的战功踏上了返程。
罗冲在这边没什么事了,等着升官就行。
扯几句闲话,现如今的晋朝有一个现象,就是四品以下的文官和三品以下的武官,只要是地方上的官员,无论升职还是奖赏,都不会派太监下来宣读圣旨了,因为实在没钱,这块差旅费都省了。
而且护送圣旨赏赐什么的,派的人少了不够显示皇家气派,还容易被路上一些啥都不懂的二愣子土匪劫了去,即便能派兵夺回来,那也丧失了皇家威严。
多派人吧,花费太大,让地方上派兵护送也是怨声一片,吵闹着:朝廷不给拨款,还总是给我们加大负担,又不是给我的圣旨和赏赐,凭什么让我出兵护送?
于是乎,能免就免吧,无论升迁还是调任,全都改成了委任状,走个加急形式快马送到地方上,由此名官员的上级领导负责颁发奖励。
至于什么‘赏银一千两’‘黄金二百两’基本上就是说说而已,这个钱,很少能见到朝廷真的发下来,反正,罗冲那个一千两的赏银现在还没送到呢,应该是没指望了。
别说这事儿荒诞,皇上找大臣们借钱给边军发饷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去年还伸手要过,满朝文武只掏了几千两,一个个都是哭穷的高手。
为此,皇帝震怒,找茬免掉了两个大臣,但后来,还是迫于群臣的压力,又把人家重新启用了。
说他昏君,并不是脑子糊涂,而是人品极差。第一次伸手借钱的时候,确实有个傻逼大臣拿出了一万两银子,按说这是很给皇上面子了,可他拿了银子之后又开始琢磨:卧槽,别人拿出来一百两都跟造了阉割似的,你怎就这么有钱?是不是把本该属于我的银子都给贪去了?
于是,没过多久便找了个借口把人家问罪抄家了。
从此以后,大臣们都长了心眼:借钱?可以,多了没有,十几二十两的咬牙掏了!
再加上其他一些事情,说好了让某个大臣去做事,出了状况朕帮你兜着,可真的出了岔子,他又怕群臣背地里非议,骂自己糊涂,于是,一掉头就不认账了,把那个愿意帮他处理麻烦的忠臣给问罪了。
他觉得理所当然,你是臣子,替我背黑锅就是应该的,过后找机会弥补你就是了。可这个一过后,掉头就把人家姓什么都给忘了。
该赏不赏,没有担当,言而无信,以怨报德,这样的上位者最是失败,下面的臣子谁还会心向于他,肯定都是联合起来能哄就哄,能蒙就蒙,这才是最为可怕的昏君,比啥事不管的还要糟糕。
一个朝代的没落不只是一代皇帝的罪过,但这一代的皇帝的确有些奇葩,他的祖宗八代都没有人品这么差的。
话题扯回到罗冲身上,委任状的形式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跟那些宣旨的太监过招了,省得被他们恶心,而且,官职的委任相对而言比较快捷,等不了太久就能下来,自己只需前去广宁总兵那里领取官服、官印和兵符就行了。
总兵的官职,就是一个省的最高军事长官,军中礼节不需要下跪,庄严威武简洁有力的军礼就可以,否则,罗冲还要搞那些幻觉法术,让他们觉得自己跪过了。
话说,即便只是他们的幻觉,不曾真的跪过,罗冲估摸着自己也会心里面很不舒坦,总想着回头就弄死他们。
好吧,咱的人品也不咋地……
几天后,冯叔来到罗冲面前,小声说道:“镇子里来了几个外乡人,到处观望,形迹可疑,我让一个治安员找借口上去搭话,感觉他们的口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京腔……”
京里下来的?
罗冲琢磨着,莫不是平乱功劳太大,引起了某些个京城大佬的关注,甚至落进了皇帝的视线,所以就派了密探下来摸查我了?
不能由得他们到处乱看,自己的一些做法已经超出了卫所千户能够承受的范畴,落到有心人眼里,会觉得自己所图不小。
比如说,别的千户手底下几百兵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招收一千多?
再比如,接收三千多难民图的什么,卫所这么穷,拿什么养活他们?
这都是正常的千户根本不可能去做的事情,自己偏偏做了,这就叫异常!有异常规,就值得警惕。
“海山,带一队人,把他们抓起来。”
罗冲毫不迟疑,立即就给副手洪海山下了命令。
“动儿,会不会不妥?”
冯叔立即提醒:“若是京里的锦衣卫,那可动不得。”
“我管他是谁,找地方一埋,谁知道是我干的。”
罗冲淡淡回道:“路上这么乱,兴许是另一伙反贼做的。”
这个世界可没有移动电话,锦衣卫也不能时时刻刻往京里汇报他们的行踪,谁知道他们走没走到广灵镇。
“这孩子胆儿真大。”
冯叔也就不好多说,只能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闹出来不可收拾的局面。
洪海山安排的人,肯定都是最早那批的军中高手,内力修炼已经有了火候,只要不是女刺客那样的顶尖武者,骤然偷袭之下,应该不会失手。
没多久,洪海山就回来了,肩膀上还印着一个烧焦的掌痕,但只有四根手指,少了小尾指。
“大人,他们实力不弱,为首之人更是不弱于我,我拼着挨了一掌,才给铁柱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