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直接在兵部拿到了三品武将的委任状,有右侍郎王卓青暗中照顾,一切肯定都是相当顺利。
罗冲被封为正三品的征虏将军,马憨子则被封为正四品的游骑将军,岳虎几人也都成了从四品的武将,但他们还都是罗冲的手下,并没有被调往他处。
很显然,景裕皇帝是在以这种方式表达对罗冲的信任,只不过,这份信任能够保持多久,那就不一定了。
又过了三天,罗冲便带着永宁公主的车队踏上了归途,但这一次就不是护送了,而时陪同。
行程也不是短短三百多里,而是跨越了两个省份的两千里路。
公主殿下的马车都换了,改为了更适合长途跋涉的一种马车,豪华程度和舒适程度肯定会有所降低,而且,车厢上也没有代表皇室的那些印记,当然是不想一路惊扰地方官员。
她本想,只需要三辆马车就够了,不要给罗冲增加太大的负担,罗冲却道:对我而言,三辆五辆没什么区别,但对你,还是尽可能舒服一些吧。
见他这么的关心自己,永宁心中欣慰,最起码能够表明,他并不讨厌自己……
上路,回家!
前几天,永宁的心情还都是满怀期待,相当愉悦,虽说沿途的景色与当初前往沐阳县时没多大区别,但主要是心境不同,这一次不但身边有他,还有种天高海阔的轻松与兴奋,好像笼中的鸟儿终于获得了自由。
可接下来,一旦走出京城地界,时不时就能看到遭受了青原骑兵的洗劫,变为流民的百姓,成群结队,衣衫褴褛,很多人都是赤着脚走在官道上,迷茫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丁点生机与希望……
永宁的心情,也就渐渐地沉落了下来。
小鸟一样的欢愉不见了,罗冲能猜到她的心情转变,也知道她最希望听到自己说些什么,只可惜,那些承诺都不能给她,这个国家想要从根本上改变,就必须从根本上推翻,她所努力的方向只会徒劳无功。
越往下走,她能看到的各种凄惨画面还会越多,尤其金州那边造了百年一遇的大荒,难民无数,各种悲苦,罗冲便决定,提前改走水路,没必要再让她看到那些。
反正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果然,运河两岸的风光确实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心情,罗冲雇了一艘大船,船上只有十几个亲兵,以及永宁公主的贴身侍从和几名护卫。
骑兵队伍交了马憨子,让他押运两千多匹战马和大量财物走陆路返回广灵,预计会比罗冲他们晚个三四天。
运河属于人工河流,基本上没什么风浪,行船平稳,大多数人都不会晕船,一路南下都是顺风顺水。
不过,顺风顺水指的是自然因素,人为制造的事端则就不在此列,乘船的第二天也就遇到了麻烦事。
这天上午,永宁正在前甲板上欣赏景色,身边还四平八稳地摆放着桌椅,摆着一套茶具。
用贴身小侍女的话来讲:殿下跟他学野了,河上这么大的风,哪能喝茶啊,站得时间久一点都会着凉。
不多时,就有两艘快船从侧后方追了上来,永宁看不懂他们打出了旗语,反正,咱们这艘船也就开始减速,直至贴靠着岸边停下了。
怎么回事?
永宁倒是认得出,那两艘涂着运河盐课司的标志,他们的确有权力检查过往船只,但不是只会检查货船吗,怎么连咱们这样的客船也要拦截?
船尾那边,盐课司稽查人员已经和船老大接触上了,叫嚷着:例行检查,客船也不列外!
“官爷,客船有什么可查的,船上有贵客,莫要惊扰了贵人。”
船老大讪笑着比划着某种手势,暗示着愿意给点小钱,不要无故的刁难我们。
船老大并不知道罗冲和永宁的具体身份,但最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一看就知道:这么多护卫随行,必然是管家身份。
“客船怎么了,该差也得查!最近,有不少利用客船偷运私盐的案子,你这船不小啊,能装上千担吧?”
盐课司的稽查队长可能是从六品的副提举,一脸混肉,长相凶悍,讲话时的神态语气不像个官员,倒也个拦路打劫的山大王。
“哪敢啊,哪敢啊。”
船老大连连摆手,上千担私盐的罪过可就太大了,抄家流放都是轻的。
贩私盐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专门做这一行的,长年累月,把各地盐课司上上下下的关系全都打通了,虽然每年赚的钱一多半都要用来贿赂,但相对而言,吃的也算是一份安稳饭。
第二种则就是偶尔干一票的冒险家了,在盐课司基本没什么特殊关系,纯属赌博行径,输了倾家荡产,成了便是一大笔横财。
盐课司的稽查力量,查的抓的就是第二种人。
按说,遇到这种情况,只要罗冲透露一下自己的三品官职,对方是不可能也不敢刁难,肯定会立即放行的。
可是,一名亲兵了几句,却换来对方的冷声讥笑:“三品武将算什么,那些私盐贩子随便弄个村姑丢在船舱里,脸上蒙块纱,都敢冒充宰相家的千金大小姐。这种话,本官听多了。”
好吧,他还不信。
当然有的是办法让他相信,但罗冲不愿再做任何举动,正好让永宁亲眼目睹现如今的官场到底有多么腐败。
“搜!”
那个副提举一挥手,十几个手下也就架起船板,跳到了这艘船的夹板上,一个个都是挂着腰刀,两艘快船上还有人受持弓弩,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