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三百人看管堡内的宋军降卒,师落印率军继续深入,若无意外,会比贺大帅提前一天出现在邓州城下。
一路进发,虽然小心翼翼提防着那支重骑兵,却还是顺利抵达了邓州城。距离北面城墙五里,师落印下令扎营,并没有攻城之意,而是派出了大量哨探,争取在明日大军抵达之前,把邓州城所辖的方圆几十里探查清楚。
邓州城,陈知府与邓海等人再一次忧心忡忡的站立于城墙之上,陪同在周围的还是那些战力低下的守备营军士,不到两千人,即便只是防守北面城墙都有些稀稀拉拉的站不满。
这一次守城,就连城里的青壮百姓,陈知府都懒得动员了,反正也没有抱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决心,早就打定了主意,情况不妙那就弃城逃跑,若是逃不掉,就只能投降了。
“邓将军,这镇西先锋军看起来没有遭受到罗将军的阻截啊。”
陈知府小声说道:“罗将军会不会早就撤走了?我看,咱们也要早作打算,若等到明日,城池被围,想走也走不掉了。”
“不会!”
邓海目光复杂,却还是用力摇头:“罗将军定然不是那种损人不利己的卑鄙小人,他若想走,完全可以实话实说,没必要骗咱们。反正他也没有守卫邓州城的职责在身,只要不脱离北路一线,随便一个剿匪的理由就可以解释过去,根本不需要咱们背什么黑锅。”
“这倒也是。”
陈知府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可即便如此,把所有赌注全都押到他身上,还是相当冒险啊。”
“陈大人,不战而逃的罪责,你我都担不起,不想被杀头,就只能留下来!”
邓海神情严肃地低沉说道:“不战而逃,将来必死无疑!留下来,就算罗将军无法创造奇迹,咱们向镇西军投降,却是不一定会死。您说,是这样吗?”
“投降啊……”
陈知府面露苦色,一旦做了降臣,今后的路可就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陈大人,那罗将军曾对我隐约透露过,这场战争不可能再是小打小闹的规模了,有可能发展成灭国大战,我朝的对手并不是单单一个夏朝啊……”
邓海在陈知府耳边很小声地指点:“若没有能够力挽狂澜的某个人出现,我朝势必不保。这亡国之臣,搞不好就要当定了。”
“你的意思是……”
陈知府深深呼吸,尽量克制身体的颤抖:“罗将军就是那个力挽狂澜的人?”
“他若不是,我再想象不出谁还能行。”
邓海握起拳头,在墙垛上用力一锤,像是下定了决心:“我不是什么明白人,却知道,罗将军一定是那个明白人,这点眼光我还是有的。只需要跟紧了他,他让我逃,我就逃,他让我留,我就留下!反正,我这也不是第一次赌命了。”
“我是啊!”
陈知府暗暗长叹:“以前,我赌的只不过是前程,拿命来赌,还真是第一次啊。”
没办法,邓海若不走,他一个文臣携带家眷逃出城去,肯定会被镇西先锋军的哨探发现并截获下来,做了俘虏,两头不落好,就连献城投降的那点功劳都没有了。
陈知府想得不错,先锋军的师落印派出了至少一千人的哨探和搜索小队,作用有三个:一是探查周遭情况,二是为了堵截城内出来的传令兵与重要人物,三个则是去打探与那支重骑兵有关的所有情报。
相较而言,师落印更重视第三项,因为他基本能够确定,邓州守备营能够组织起来的抵抗力量微乎其微,唯一能让人产生顾虑的也就是那支铁甲重骑了。
师落印希望能通过周遭农户之口,打探到与之有关的消息:他们来自何方?平时驻扎何处?现在又隐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