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今天穿的很休闲,灰色圆领毛衣和休闲裤,棕色的宽版风衣。看起来年起很多岁,只是气势还是在。
今天给司机张放了假,自己开了辆保时捷。
和白先生出门时候,欧歌问白先生:“可以先去一下别的地方么,我取下东西就回来。”
欧歌隐约记得黄毛吉它被自己放在家里。
“地址呢?”
欧歌忙说:“我认得路。”
白先生就没说什么,从山上下去,又穿过了大半个城市。来到一片老旧社区,社区大多是平房和院子,密密麻麻挨在一起,又脏又旧,路很狭小,又堆放了很多杂物,车要开进去有点困难。
欧歌让白先生停在路边,自己下了车:“白先生在这里等我就好。”
白先生皱了皱眉,跟了下来。
欧歌看了白先生一眼,也没阻止:“我家。”
白先生眼神暗了暗。
欧歌在这里住了数十年,穿过狭小的走廊,来到一座院子面前。打开门,入目就是一小块空地,摆着一些杂物,逼仄拥挤。
欧歌住在左边那间房子,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有点挤。”
多时不住人,屋子有些潮湿。欧歌要进去着吉它,就让白先生先等等。
白先生打量着不大的屋子。家具上都盖着白布,墙上贴着各种摇滚海报,有一个小小书柜,书柜里摆着不少武侠小说。角落放着几本画风明显不一样的杂志,抽出来《财经》《商界》《商业周刊》零零散散都是些财经杂志。
唯一相同的是,上面都有着白先生的专访。
其中一份还用白先生的硬照做的封面。
那时候白老爷子去世,白先生刚接手白氏,雷厉风行把黑色地带的生意能割的都割得干干净净,里里外外的人也都收拾了一遍。
商界一片赞誉,说白先生年少有为。
可是只有白先生才知道,自己被多少双眼睛盯着,险中求生。幸好他赌赢了。
也是在庆功宴上,白先生接到了全国最权威的财经杂志《财经》的邀请,做一期专访。
封面上“割裂与完善,变革者白烨”几个字油彩已经有些褪色。他的样貌依旧清晰,二十五岁,锋芒毕露,满目戾气。
少了现在的沉稳与老辣,多了尖刻和企图。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白先生都忘记自己有过这么一次访谈。
欧歌翻了半天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黄毛的吉它,拿着出来时候,白先生坐在沙发看自己收集的杂志。
有些不好意思:“当时随手买的。”
白先生笑着说:“我倒不知道随手买能买到特约版。”
其中有一期《商业周刊》是白氏成立二十周年的特约版,发售不多,很难买到。
欧歌装傻:“还有这种事。”
白先生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白先生难得有这么直白的时候。
白先生原本不太在意,何时喜欢,为何喜欢,在他看起来没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有能力让欧歌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即便欧歌不再喜欢他。
可是现在,看着欧歌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白先生想要追根溯源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