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凌孤云微微垂下了眼睑,将所有的心事都隐藏了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当年我救你一命算得上是巧合,可太子哥哥却因此而怀疑我觊觎他的太子妃,对我百般猜忌,多方试探,令我不胜其烦。更有甚者,因为他的怀疑,宫里宫外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在私下议论,说我看中了太子妃的美貌,故意借此机会献殷勤,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还有这种事?”端木幽凝不由一愣,接着义愤填膺地咬紧了牙,“太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倒也不完全怪他。”东凌孤云淡淡地笑了笑,“毕竟那场大火之前,你的确称得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不知有多少人对着你垂涎欲滴。何况当时我出现在火场实在太过巧合,也难怪他会多心。”
端木幽凝抬手抚摸着自己戴着面纱的脸,微微冷笑:“太子殿下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世人也太侮辱你识人的眼光和品位了!若依我之前的性情,就算是天下第一美人,湛王都不会生出觊觎之心的!”
倒是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东凌孤云眸中掠过一丝诧异,接着又变得温暖:“不错,倘若当日的你如同今日的你这般性情,旁人说我对你有觊觎之心我也认了,倒也不算冤枉。可是……不过正是因为相救一事,太子哥哥才对我猜忌至今,动不动便冷嘲热讽,我自然不愿再提及。”
也就是说,这件事与薛镜月也跟着缓和,不再刻意冷淡和疏远:“不知湛王还有如此苦衷,实在是得罪了!”
“不知者不怪,”感觉到她态度上的变化,东凌孤云不由笑了笑,“何况若论得罪,岂不是我得罪你更多?无缘无故将你打得半死……”
“你还说呢!”端木幽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那一下也太狠了,我都觉得五脏六腑仿佛碎了一样!”
“好啦!我这不是正在向你赔罪?”东凌孤云好脾气地说着,眼中的宠溺越来越掩饰不住,“你若不解气,大不了我给你打,喏,给你。”
说着,他拿起装着复颜膏的药罐递到了端木幽凝面前。端木幽凝忍不住失笑,一把夺过药罐放在了桌上:“好了!我也知道你并非故意,何况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你不是,否则我怎敢如此大方?”东凌孤云得意地笑着,样子说不出的可爱,“万一你一药罐砸在我脸上,岂不是糟天下之大糕了?”
这人存心耍赖来的?端木幽凝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
上完药,她起身收拾好东西,刚要开口告辞,突然听到房门被敲响:“王爷!有刺客!”
是肖展飞。端木幽凝吃了一惊,东凌孤云已经刷的窜了出去:“留在这里!”
最后一个字出口,声音已经很远,端木幽凝忍不住咂舌:好厉害的轻功,用风驰电掣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不过这刺客……会不会是冲闵心柔来的?动作倒是够快的!
一念及此,她不由一声冷笑,立刻以不逊色于东凌孤云的速度窜了出去。虽然她并不知道闵心柔住在何处,不过远远追着东凌孤云的一袭白衣,她还是很快看到了那名刺客。
闵心柔所居的是一座清楼,门口的匾额上写着“清灵斋”三个字。此时,清灵斋房门紧闭,门前的空地上站着十几个黑衣蒙面人,而他们周围,却早已围满了府中的侍卫,各自刀剑在手,随时准备发出致命的杀招!
自然,若只是这些人,那些黑衣人未必怕了他们,早已发动攻击了!麻烦的是周围的屋顶上更是站满了密密麻麻、全副武装的侍卫,个个张弓搭箭,倘若有人乱动,他们必定乱箭齐发,瞬间将其射成刺猬!
估摸了一下眼前的局势,其中一名黑衣人上前几步,在为首一人耳边问道:“四哥,冲不冲?”
被称作四哥的男子目光冷锐,咬牙不语。本以为今夜的刺杀纵然不能一击得手,至少也会有所收获。可令人恼怒的是,他们不过刚刚落地,这些侍卫便呼啦啦窜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他们甚至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清灵斋的门口!
也就是说,东凌孤云早已猜到他们会来,根本已经布好了局,就等他们自投罗了!而他们也真舍得上当,一来就是十几个精英!如今这局势,若是强冲,势必会有人员伤亡,但若束手待毙,岂不是会全军覆没?
就在四哥犹豫之际,面前的人群突然自动往两旁让开,一身白衣的东凌孤云飘然而来,优雅从容,尊贵无人可及!在这一瞬间,十几个黑衣人突然有了一种完全相同的感觉:这个男子才是与生俱来的王者,最有资格君临天下!只可惜……他是东陵洛曦的儿子!
在场中站定,东凌孤云淡然一笑:“各位好快的消息!本王今日才将母妃接回湛王府,你们已经杀到这里来了!”
“哼!”四哥咬牙,声音中的仇恨根本不屑于掩饰,“闵心柔若没有做对不起先皇的事,何必如此东躲西藏?她若还有一丝羞耻之心,就该自裁谢罪,去阴曹地府向先皇请罪!”
东凌孤云也不恼,只是声音清冷:“一个人有没有做亏心事,只有上天和他自己知道,旁人没有资格下定论!有时候眼见都未必是实,何况是耳闻?”
“不必为闵心柔找借口,她做过什么天下人皆知!”黑衣人万分鄙夷地挥了挥手,恨不得咬死闵心柔一般,“像她这种贪生怕死、水性杨花、为了活命不惜出卖色相、背弃先皇的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