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端木幽凝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看人一向很准,这一点绝对不会错。不管过去湛王爱薛镜月有多么死去活来,至少如今这份爱意已不复存在。”
姜明月琢磨片刻,不由撇了撇嘴:“既然如此,你刚才又说担心?担心什么?担心两人朝夕相处之下,湛王会重新爱上薛镜月?”
端木幽凝居然摇了摇头:“这一点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算了,多说无益,先回去吧!”
她真正担心的其实是薛镜月。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看起来牲畜无害的姑娘似乎并不简单。或许这只是女人的直觉,也或许是潜意识中的敌意在作祟,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她不想因为先入为主而干扰自己的判断。
得知端木幽凝并没有误会,东凌孤云身心轻松地回到房间,走路都轻飘飘的,语气中更是透着愉悦:“镜月,幽凝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你只管安心养着就是。”
薛镜月低垂着眼睑,手指轻轻地刮着床头:“孤云哥哥,你很喜欢端木小姐,是不是?”
东凌孤云笑容一凝:“怎么?你……”
“孤云哥哥,你别误会,我并无他意,”薛镜月苦笑一声,泪已将落,“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不曾见到端木小姐之前,我还有几丝奢望,想着或许可以跟她争一争、斗一斗。可是方才看到她的绝代风华,以及你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已经没有那个必要,我……死心了!”
东凌孤云抚眉:居然与幽凝说一样的话,我方才的眼神有那么明显吗?湛王一向以深藏不露著称,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肤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薛镜月能够自己想通这一点,倒省了他许多唇舌。
接下来每隔几日,端木幽凝便到湛王府为薛镜月诊一次脉,并根据病情变化随时调整药方。
然而奇怪的是,一开始薛镜月恢复得的确很快,最折磨她的咳嗽咯血更是基本上痊愈,令她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的病情却一直没有太明显的进步,每日双眼无神,昏昏欲睡,种种因为干燥引起的症状也停滞在了这个阶段,再无改善。
东凌孤云自是有些着急,却并不曾怀疑端木幽凝的医术:如果连她都束手无策,再找旁人更是徒劳。
端坐于床前的端木幽凝正在为薛镜月诊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薛镜月勉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笑了笑:“端木小姐你……不必再费心神,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如今连床都下不去……”
“不许胡说!”东凌孤云轻斥了一句,眸中有着淡淡的焦急,“幽凝医术过人,一定会治好你的,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然而就在此时,端木幽凝突然眼睛一亮,眸中的疑惑化作一片了然。收回手站起身,她微微一笑:“湛王说得对,我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你只管安心。”
开好药方交给下人去抓药,端木幽凝起身告辞,同时以眼神示意东凌孤云随自己出来。东凌孤云会意,叮嘱侍女小心伺候着。
来到门外,东凌孤云首先开口:“幽凝,镜月的病果真好不了了?”
“不是好不了,是根本不想好。”端木幽凝眸中闪着睿智的光芒,“湛王,你是否跟她说过,等她好了就得离开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