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端木幽凝又为索天漓做了一番全面的检查,满意地发现他的身体状况十分良好,若无其他意外,完全可以按照预定计划实行开颅术。当下便叮嘱他好好休息,接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姜明月正在整理床铺,见她进来直起身问了一声:“回来了?太子殿下如何?”
端木幽凝点头:“很好。明日一早还有大事要做,早些回去休息。还有,记住我叮嘱你的,万万不可误了大事。”
这句话中的深意只有两人明白,姜明月会心地微笑:“是,公子,您也早些休息。”
烛火很快熄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几声虫鸣偶尔响起,越发衬得周围仿佛空无一人。端木幽凝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突然悄无声息地闪过几道黑影。片刻后,一根竹管自窗缝中伸了进来,管口飘出一缕淡淡的黑烟,在夜色的掩护下几乎完全看不到痕迹。
少顷,竹管消失,窗外却再无任何动静。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虚掩的窗扇被缓缓推开,伴随着嗖嗖几声轻响,六名黑衣人瞬间落在了房中!
床上的端木幽凝毫无反应,连呼吸声都粗重了很多,似乎睡得正香。几人对视一眼,其中四人刷的散开,呈半圆形围在了床前,另外两人正面移了过去,突然举起明晃晃的大刀向端木幽凝脑袋上砍了过去!
显然,这两人负责动手杀人,另外四人则封死了所有的退路,下定决心要置端木幽凝于死地!
眼看着大刀落下,下一刻便要人头落地、鲜血飞溅,谁知就在此时,六人陡然感到浑身上下瞬间变得麻木不堪,再也动不了分毫!当先两人的刀举在半空,另外四人则当胸平举,就这样牢牢定格,仿佛六尊雕像!
糟了!中计了!
六人脑中同时掠过同样的念头,紧跟着便看到端木幽凝施施然地翻身坐起,下床走到桌前点燃了烛火,同时淡淡地笑了笑:“夤夜闯入本公子的房间,打扰本公子歇息,几位太不礼貌了吧?”
咱们是来杀你的,管什么礼貌不礼貌?
六人俱都恶狠狠地想着,却谁也不曾开口。端木幽凝又笑了笑,抱臂站在一旁:“本公子这药只会让你们动弹不得,说话却不妨碍。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能说才有鬼!
六人紧紧闭着双唇,暗中叫苦不迭:虽然麻木的感觉并未蔓延到舌头上,却只是能让他们勉强开口说话而已,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咬破毒囊自尽!万一被抓住严刑拷打,岂不是很容易吐露实情?
可恶啊!怎么这小子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来行刺一样,居然早早在房中布了**?更要命的是他这**哪儿来的,居然连他们无往不利的“夺魂散”都比不上?
端木幽凝也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说实话,等了片刻之后突然诡异地一笑:“不肯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你要干什么?
六人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便见端木幽凝陡然聚起浑身的力气尖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有刺客!来人啊!”
那声音高亢尖锐,直入云霄,足以穿云裂帛,震得六人耳膜都嗡嗡作响!最让他们吐血的是,这小子的尖叫声虽然惊慌失措,仿佛恐惧之极,但他的脸上却偏偏带着施施然的笑意,分明就是在嘲笑他们的狼狈!
巡逻的侍卫很快被惊动,一阵短暂的混乱之后,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靠近,紧跟着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抓刺客!来人!抓刺客……呃……”
什么情况?
六个蒙面黑衣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手中的刀剑泛着锃亮的光芒。神医宁公子则站在一旁,缩着脖子大喊大叫:“快抓住他们!万一药性过去,他们便跑了!”
药?
一众侍卫简直摸不着头脑,幸好就在此时,被惊动的索天漓大踏步而来,面色阴沉:“怎么回事?姑……公子你怎样?!”
补救得还算及时。端木幽凝暗中有些好笑,故意颤声说道:“太子殿下,有人要杀在下!不过幸好中了在下的**。”
索天漓眼中精光一闪,瞬间联想到了某种可能,不由冷笑一声说道:“来人!将他们带下去,严加审讯,务必查出幕后主谋!白鹰!”
“在!”索天漓的贴身侍卫白鹰立刻现身,“殿下!”
“别忘了取出他们口中的毒囊,断绝一切自杀的可能!”索天漓冷哼了一声,转向端木幽凝时语气立刻温和,“公子,这种**能否赐一些给本宫?”
端木幽凝点头,取了一些**递过去:“每隔三个时辰让他们闻到一星半点,他们便插翅难飞,而且休想有机会自尽。”
白鹰道了声谢,吩咐众侍卫将六人带下去审讯。其余人也施礼告退,索天漓才急得一步窜了过来:“姑娘,你真的没事?”
“安啦!放心!”姜明月笑嘻嘻地冒了出来,“就凭这几个小毛贼,怎么可能是姑娘的对手?”
也是,险些忘记姑娘是世间罕见的高手了。
索天漓的一颗心通的落了回去,却故意一瞪眼睛说道:“你还说呢!大半夜的不好好保护姑娘,就知道睡懒觉!”
姜明月瘪了瘪嘴,满脸委屈:“太子殿下你别冤枉我,我哪有睡懒觉?是姑娘怕你出意外,派我暗中保护于你了!”
索天漓一愣,转头看向端木幽凝,后者笑了笑:“嗯。你虽然身手卓绝,毕竟有病在身,不宜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