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如今旱情能不能结束已经是你的事,再也不是我的责任了。
显然也听出了这一点,东凌孤云又是淡然一声冷笑:“皇后一心记挂着旱情,倒叫朕汗颜。”
“臣妾不敢。”端木幽凝依然是这一句,“毕竟如今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达到这一个目的。”
“那朕呢?”东凌孤云也依然盯着她的眼睛不放,“旱情重要,朕的心意重不重要?朕的痛苦重不重要?”
端木幽凝抿了抿唇,微笑点头:“重要,但您是皇上,既然是为了玉麟国百姓,无论多痛苦都只好承受。皇上若能早日诞下皇嗣,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东凌孤云闻言,蓦地有些烦躁起来,不由咬牙说道:“皇嗣!皇嗣!朕已不想再听这两个字!幽凝,你口口声声是为了玉麟国百姓,但是朕越来越觉得你根本就是为了把原本属于你的压力转嫁给朕!”
他这话说的有些尖锐,但不能说丝毫道理都没有。传言说是因为端木幽凝无所出才招致天谴,那么她已当众将自己无所出的原因说出,并亲自为皇上选了嫔妃充实后宫,接下来便不关她的事了,所有的压力都已不属于她,即便没有皇嗣降生,那也是东凌孤云的责任!
端木幽凝的脸却因为他的话而骤然变得苍白,沉默片刻,她挑唇一笑,笑容比脸色更苍白:“原来在皇上心中,臣妾已经变成这样的人。既如此,臣妾无话可说。”
上天作证,她虽然的确有些承受不住朝野上下的压力,但之所以强压痛苦为东凌孤云选妃,最重要的不还是为了早日救百姓于水火,更心疼东凌孤云为了维护她承受的压力和群臣的责难吗?为何到了此时,竟然全都变了味?
“无话可说?”东凌孤云闭了闭眼,终于移开了视线,“你跟朕之间,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既然如此,朕才是真的无话可说!”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疾步而去,竟是头也不回。端木幽凝心中一痛,却咬牙开口:“瑶淑妃昨夜并非存心冒犯,生恐连累家人,其实也是一夜未睡,皇上能否……”
“放心,朕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东陵孤云脚步不停,只留下了一句冰冷的话,“朕还指望着她为朕诞下皇嗣呢!”
端木幽凝软软地跌坐下去,只觉心头一片绝望: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最初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娘娘也是一夜未睡,为何不告诉皇上?”湘南愤愤不平地说着,“皇上只知道自己痛苦,却不知道娘娘比谁都痛苦,太过分了!”
端木幽凝笑笑:“本宫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湘南愣了一下,越发不服气。可是不等她说什么,端木幽凝已无力地挥了挥手:“罢了!不必多说,说什么都没用。如今本宫只盼着旱情早日结束,比什么都强。”
湘南不敢再做声,心下却担忧不已:那您和皇上怎么办啊?
夜色深沉。
东凌孤云依然独自一人呆在御书房,仿佛正在奋笔疾书批阅奏章,但唯有站在他身后伺候的内侍知道,纸上全是横七竖八、乱七八糟的线,如同他此时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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