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她面上反而越发镇定,令人看不出丝毫破绽:“皇上有所不知,方才臣妾在宫中散步,恰巧遇到贤妃,发觉她的状况有些不太对劲,臣妾便仔细地看了几眼,这才发现了问题。”
“看了几眼?”东凌孤云略略有些疑惑,“如此严重的问题,你只看几眼便可发现,不需要试脉?”
“是,”端木幽凝点头,“臣妾靠的是经验,而且在崖底之时,师父曾经传授臣妾几本绝世医书,都是失传已久的绝本,上面有相关的记载,臣妾通过一些蛛丝蚂迹便可作出准确的判断,绝对不会有误。”
她既然扯出了闵飞扬,东凌孤云便不得不信了,因为闵飞扬的医术已经到了肉白骨、活死人的地步,比端木幽凝更是有犹有过之。
但话虽如此,甄茹雪的孩子毕竟还在腹中,若是只凭几句话便让她堕胎,他仍然觉得难下决断,略一沉吟之后说道:“朕不是不相信你,不过此事毕竟非同小可,不能只靠看几眼就做决定。这样吧,你干脆替茹雪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再问问其他太医的意思。”
这也是人之常情,端木幽凝立刻点头:“好。”
不过这件事在没有最终结论之前,自然不能轻易告诉任何人,端木幽凝便叮嘱东凌孤云暂时不要声张,一切等太医诊断之后再说。
为避免刺激甄茹雪本就极不稳定的情绪,二人自然不会跟她说实话,而且端木幽凝并未打算露面,先听听太医的结论。尽管他们已经极为小心,然而看到前来请脉太医突然换了人,甄茹雪还是忍不住皱了眉:“怎么是你?原来的太医呢?”
太医早已想好说辞,立刻毕恭毕敬地说道:“回娘娘的话,他身体不适,今日无法前来,还请娘娘恕罪。”
“哦?太医也会生病吗?”甄茹雪似乎觉得很好玩,咯咯地笑了起来,“太医生病的时候怎么办?是不是自己给自己诊脉,自己给自己开药方?”
太医躬身施礼:“娘娘说笑了,所谓医者不自医,太医生病,自然该找别的太医瞧病。臣为娘娘请脉。”
甄茹雪点头,把手伸了出来。太医仔细地试了很久,可谓望闻问切四招齐上,最后才叮嘱几句退了出去。乔莲影早已觉察到情况不对,便借口向太医讨教一些保胎的食谱,随后追了出来:“太医,请留步!”
太医停步转身,客客气气地开口:“夫人有何指教?”
乔莲影微皱眉头:“太医,茹雪腹中的孩子可是有什么不妥?若是,还请太医直言,也好早做打算。”
太医迟疑片刻,终究不敢说实话:“目前看来,并无不妥。”
“哦?”乔莲影脸上的神情半点不曾轻松,“既如此,太医方才为何问得那么详细,而且一直眉头紧皱?”
太医抿了抿唇:“臣也是为了确定娘娘的情况是否正常,夫人不必担心。”
乔莲影稍稍放心,点头称谢:“如此,多谢了。”
为了以最自然的方式了解甄茹雪的状况,东凌孤云先后安排了宫中医术最高明的几位太医,分别以各种理由为她试了脉,做了全面而详细的检查。到了后来,甚至连甄茹雪都开始起疑,不明白太医为何总是换来换去。
幸好此时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东凌孤云便召集几位太医与端木幽凝一起在御书房碰面。
“各位太医,情况如何?“端木幽凝首先开口,神情凝重。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臣等皆不曾发现异常。”
东凌孤云目光一闪:“没有异常?就是说茹雪的状况很好?”
太医又施了一礼:“回皇上的话:很好是不可能的,贤妃娘娘的胎像一直不稳,必须安心静养。但是除此之外,臣等倒是不曾发现其他问题。”
端木幽凝吐出一口气:意料之中。
看她一眼,东凌孤云干脆直入主题:“你们可曾看出胎儿有什么问题?譬如四肢脏器是否正常?”
几人登时吓了一跳,齐齐摇头:“这怎么可能?!”
其中一人接着说道:“皇上,那是不可能的,孩子尚未出生,除非钻到娘娘腹中,否则怎么可能看出四肢脏器是否正常?”
“是,”另一人接上,“臣行医几十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东凌孤云又看了端木幽凝一眼:“皇后告诉朕,茹雪腹中的孩子是畸形胎,根本不可能顺利降生,即便勉强生下来,也是个废人!”
此言一出,几人自然大吃一惊,各自变了脸色:
“什么?有这种事?!怎么可能?!”
“畸形胎臣倒是见过,但那都是孩子降生之后!或许是皇后娘娘医术高明,能够看出来也说不定!”
“是啊是啊……”
众太医的议论自然早就在端木幽凝的意料之中,因此她毫不意外,当东陵孤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立刻满脸坦然地说道:“贤妃腹中的孩子的确已经不适宜继续孕育,否则不但孩子可能保不住,贤妃本人也会十分危险,请皇上早做定夺。”
东陵孤云也是为难之极,毕竟他虽然相信端木幽凝的医术比所有太医都高明,但在孩子尚未降生之前,要说端木幽凝能够看到四肢脏器等方面有什么异常,这确实太令人匪夷所思。
皱了皱眉,他再次将目光转向了所有太医:“众位爱卿,从脉象上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吗?”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躬身说道:“请皇上恕臣等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