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桥走进客厅的时候,特地解释了一嘴:门坏了,老是关不紧。
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冯易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褚国建,见他微不可察的摇摇头。
“客气什么,坐啊!”月桥指了指沙发,自顾自的将凹凸有致的身子缩进了松软的沙发里。
冯易刚坐下,就听褚国建说:“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住在一个三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里,一晃几年过去,变成了一百二十多平米,还是中档住宅。”
上来就回忆杀,还点出了提携之情。
老褚溜啊!
果然,这话一出,月桥圆润的脸上也浮现追忆之色:“时间过得好快,仿佛在昨天一样,我也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吊丝,变成了抱了丢丢了抱的成功人士。”
果然,熟人之间面前不像在公共场合一样,基本上不说人话。
“抱了丢丢了抱的感觉怎么样?”
开始下流了!
老褚在套近乎。
月桥却没有跟着下流,一脸感慨的说:“漂亮女人经历多了也腻,有时候我挺羡慕那些过小日子的夫妻,虽说吵吵闹闹,可是有真感情啊,如果可以换,我宁愿做一个普通人。”
冯易注意到对面褚国建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猜测他的心里台词八成是‘不装逼我们还能做朋友’
就在这时,锅开了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月桥起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端出来一盘热菜,四盘凉菜,一盘馒头,两瓶五粮液。
“老弟,好久没聚了,来陪哥哥喝几杯!”月桥站在桌子旁一边开酒瓶,一边笑着说。
冯易和褚国建起身,来到桌子旁坐下。
“这位小老弟以前没见过?”进门到现在,月桥第一次把视线停留在冯易身上。
“刚从大学里出来的新丁,叫冯易,什么都不懂!”褚国建语气很随意。
“褚老师说的没错,我什么不懂,你们刚才说什么抱了丢丢了抱,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冯易一副我很纯洁的样子。
月桥一愣,笑了起来:“这小老弟挺有趣的嘛!”
褚国建一阵尬笑。
“饭都做好了,直接在家里吃,招待不周,老褚,还有这位小老弟别见怪!”
月桥举着酒杯说。
“我跟你用得着这么客气!”
褚国建举起酒杯。
冯易也举起了酒杯。
酒杯是平日里喝啤酒的那种透明杯子,一杯子下肚,酒量不怎样的冯易,感觉嗓子里一阵火辣辣的。
再看月桥,褚国建面不改色,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刚才喝的是水。
“我这次来是”
“喝酒喝酒”
褚国建话还没说完,就被月桥打断。
冯易暗道看来这位名作家不想谈。
褚国建见状,只好继续喝酒。
“我这次来”
“吃菜吃菜”
“我”
“喝酒,别停啊”
吃喝了一阵,不放弃的褚国建开始了迂回战术,追忆往昔。
月桥对这一点忌讳都没有。
两人聊的很开森。
冯易亲眼看见他们造完了两瓶白酒,毫不停留,又喝了两箱子啤酒。
白的,黄的一起喝,再能喝的人也得喝醉。
晕乎乎的月桥进入了某种亢奋的状态:“那年,我还没变成凹特曼,头发也没掉,凭真本事谈了一个女朋友,虽说长得一般般,可人好,在医院里帮我照顾我那卧病在床的老娘,端屎端尿,一照顾就是两年。
我当时就想,这么好的姑娘,结婚以后一定好好的待人家,当时我拼命的写书,可不管怎么写都不红,突然有一天,那姑娘告诉我,不想跟我过了,我说为什么,她说家里不同意,我看得出是她自己累了,不想跟我这个穷作家,过没有将来的日子。
她走后,没多久,我老娘也走了,我不吃不喝两天后,突然想出去走走,我背着个破包,穷游了大半年,在戈壁滩上,对人生感到绝望的我,甚至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刚好有群盗墓的路过,问我为什么想不开,我实话实说,他们把我大骂了一顿,然后带我领略了别样的人生风景,我顿悟了,从此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穷困潦倒、对人生绝望的作家,多了一个不断制造话题的‘红作家’。”
想不到这位名作家还有这样的过往,只可惜他羽化成蝶的方向歪了。
冯易暗道。
“认识这么久,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捧清,现在,哈哈哈哈。”
晕乎乎的老褚傻笑,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月桥半眯着眼睛,脸上带着嘲弄:“什么捧清不捧清的,都是个噱头,跟现在公众号骂男人吸引女粉丝、小编编新闻拉国家仇恨一个套路。当年我认真写书没人在意,一写争议的东西,人们议论我,媒体报道我,有人请我上节目,有人来改编我的书,大把的钞票到手,年轻漂亮的女人争着抢着往身上扑,要不是天天吃六味地黄丸,肾早就废了!”
“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褚国建发出一阵杠铃般的笑声,然后扑通一下坐了地上。
月桥大笑后,叹气说:“老褚啊,你的来意我知道,我也有我的难处!”
“你,你能……能有什么难处?”
桌子挡住的地方,传来褚国建结结巴巴的声音。
月桥眯着眼睛,伸手指了指房子,愁容满面:“你知道的,我结了八次婚,离了八次婚,每个都要分一半财产,我又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