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小巷子里响彻一段低吟声,这是一柄剑割裂空气才能发出的声响。
一柄快到极致的剑不知从何而来,凭空出现,然后打中了陈申的刀,将其逼退。剑插入土里,壁灯之下如清水般的剑身,泛出冷冽而又逼人的光,将陈申与王玄隔绝两端。
在长剑的剑柄与剑身连接之处,用古书的写法端正地写着两字“归一”。
古剑归一。
陈申瞳孔不受抑制地缩了一下,他看了看边上的同伴李青,与自己的炽热相比,他眼中多了一丝畏惧……还有贪婪。两人相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干这种事,只不过这一次令他们担忧的是,能拥有归一这样的名剑之人,怎能是泛泛之辈?可很快的,他们俩便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那个一只手里提着鱼篓的稚嫩女孩无论怎么看都不会超过二十岁。
这个外出历练的姑娘甚至还不明白财不外露的道理。
以他们两人的素质,自然不会因此年龄而去忽略对方。陈申暂时选择了停手,开始暗中开始观察对方。那女孩提着鱼篓,神色平静,让人有些意外刚才就是她掷出了那一剑。不过她看向自己对面那个年轻男人的眼神,真的就是个孩子的眼神。可能她是一个出身于名门大家的姑娘,所以能拥有这样的名剑,甚至实力也不错,但终归只是个孩子。
柳轻红看着那个身材有些消瘦的家伙,至始至终她的目光都停留在那个名为王玄的年轻男人身上,未曾在意那两名刺客或者是杀手身份的家伙。她想再一次确认那天自己看见对方的那种感觉,以及那种密不可闻的情绪。
这个宁静的夜里,空气没有那天燥热,除去剑拔弩张的气氛,这种清爽的天气很容易让人心情舒畅。
这一次,他的嘴角没有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刚刚洗干净的头发,也不像那天那么乱哄哄的。其实他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糟糕,眼睛很清澈,宛如能倒映出天际的湖泊。这时候,柳轻红才发现他的眸子是那么好看,不夹杂任何一丝杂质,就像是刚从泉水之中捞出来的黑曜石。如何有什么瑕疵的话,就是每当自己想要更进一步观察之时,就会有一层淡淡的云雾阻拦住了视线。
慢慢地,这种密不可闻的情绪如同滴入湖泊的一滴墨,开始扩散,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柳轻红大胆地,从未有过地如此说到:“那把剑借你用用,作为补偿,你明天得请我吃顿早餐。”
就连陈申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数,更没令他想到的是,这把剑居然真的“借”给了那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些古剑变成了大白菜,不仅可以随便借了,还能随便拿了?
那把名为归一的古剑在一阵颤鸣之后,竟然主动飞跃至王玄手里!王玄握着这把古剑,仿佛自己本身就是它的主人。在惊骇之余,陈申赶紧向李青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去放哨,盯着即将可能到来的危险。接下来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在这个地区的黑狗发现他们之前。
可转瞬,他便被一种极致的压迫力压得踹不过气。
压迫感,极致的压迫感!当那个年轻男人握住那把剑的时候,就一种类似于“域”的东西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明明那把剑还未吐露剑光,可是剑锋的锋锐之气已扑鼻而来,几欲割伤他的皮肤。
陈申已经无暇思考为什么面前的年轻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的确是这样,他此刻已经被这个持剑的年轻男人单方面的压制住。别说是思考的间隙,就连强制运转气机的机会都不给。
在王玄握住剑的下一刻,他便主动发动了进攻。一剑斩来,宛如斩破湖光而至!
现在,柳轻红唯一能做的便是张开嘴,惊讶地望着那个握着剑的年轻男人。作为文以学院的学生,她早已经习惯了对“优秀事物”保留平常心态。在那个地方,最不缺少的就是这样的惊艳之辈,更何况她自己也算的是上一个用剑的高手。
可现在,她却被这样的“优雅”所折服。
是的,的确是优雅。
不像柳轻红所认识的一位朋友那般桀骜不逊,也不似某人一样暴力绝伦。他更像是在扮演古事剧之中用剑斩落花瓣的少年,在他手里,剑这种东西不过就是如同画笔一样用于表达美学的事物。
那个年轻男人的剑光之中带着一股静意,每次与敌人的刀向碰撞的时刻,都没有刻意用力,只是恰当好处地招架掉对方的攻击,并且以此压住对方。就这样,手中握着剑的王玄将陈申逼得步步后退。而王玄,看上去不过就是在闲庭散步,信手落剑。
不仅仅柳轻红,就连陈申也为之乍舌,只不过他惊讶于对方的“准确”。作为对方的敌人,陈申很清楚地知晓面前的年轻男人并非是什么剑术高手,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摆出任何剑术的影子。他所做的就是,仅仅是上劈下挑之类的简单招式,可就是这样的招式每一次都能准确地招架住自己的进攻,并给与反击。所以他才能显得那么从容,可却又步步紧逼。
天赋绝非能至此步,唯有磨砺剑道无数载,方至如此境界。但面前这个家伙怎么看也不过二十岁吧?
但令陈申疑惑的是,一个能够百分百招架自己进攻,并反制的人却没有给予他任何的致命一击。明明有几次他强行调动体内的力量,可都被这对方的剑抓住,不给他任何一丝机会。他可不认为,对方不可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