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下河区火车站。
早已没了名气的下河区,如今的火车站也变得冷清。没有火车停泊在这里,在月色下,只剩下磨得音量的轨道相互交错,宛如正在jiao媾的钢铁群蛇。
作为火车站附近没啥名气的小酒馆,今晚破天荒地坐得快满了。平日里一直闲着酒馆赌桌打牌的老板也被老板娘揪着耳朵叫起来,说赶紧去招呼客人。
老板抱怨着说下河区这帮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的穷人居然舍得迈这么大的步子来他这儿喝酒,都他妈脑子抽了吗?
这个酒馆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曾经下河区还富有名气的时候,在这种地段,可谓是风光十足,赚足了银子。那时候,基本满座,当地人就算是想挤也挤不进来。可现在,不仅仅外地人不来,加上又是在半山腰上,当地人更不可能来这儿特意找酒喝。
不过老板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毕竟不可能和钱过意不去,更何况刚才打牌的时候自己还输了一些。老板笑容和气地将手中的酒递给了桌上的两位客人,然后指了指正中央的一个位置说,客人要不去这里座,那里宽敞些。怎奈对方却直接摆摆手拒绝了老板的好意,称自己还是喜欢安静的地方。见此,老板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我还是隐约觉得不安。”江余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坐在对面的肖雄义,肖雄义迅速扫过纸条内容,“这是你的线人给你的?”
江说书点了点头,肖雄义呵呵一笑,说这看上去事情都朝着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有什么不好的?别告诉这又是你所谓的直觉。
“一半是,另一半是来源于对于天玄塔这个组织的敬畏。我并不认为他们会这么轻易地落入这个圈套。”
“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他们也不得不跳进去。”肖雄义指出了问题的核心所在,他侃侃而谈:“玉临天的价值对于天玄塔来说太重要了,所以就算这是个陷阱他们也不得不跳进去。即使他们藏了一手,但是我想天玄塔绝对不可能知道我们真正的意图。因为连我们自己人都不知道上面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天玄塔在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把手伸到我们这边。”
江余朝着窗外望去,从这里可以看见火车站月台闪速着的灯光,空荡荡的月台上有着几个熟悉的身影在抽着烟,打发着剩下得时间。肖雄义说得的确很对,天玄塔并不知道他们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就算是知道玉临天是他们抛出来的诱饵,也不得不咬。只要一个小时,一切都结束了,他就可以送小今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糟糕的地方。
肖雄义举起手中的酒杯,说很开心能和你在这里共事二十年。江余也举起了酒杯回敬,说希望下次我们两个还能像这样一起喝酒。
空旷的月台开始回荡起鸣笛的声音,与此同时,雨声也随之而来。
月台上的男人掸了掸烟灰,嘴角拉出一丝轻微的笑意。酒馆里,两个男人在桌上留下酒钱之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桌位,朝着月台的方向走去。
“你把水溅到我身上了。”从火车下来的男人颇为生气地对着那个匆忙往火车里挤的男人呵斥。黑衣男人掐灭口中的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歉。但是这并没有平息对方的怒火,对方直接掐住男人胸口,黑衣男人迅速扫过对方手指上的玉扳指,然后再一次苦苦求饶。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男人终于是放开了手,而就在此时,双方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张裕近,负责接头的。”
“宁安,教会成员,是来押车的。”
这是两人的初次见面,为了谨慎起见,张裕近才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这样他就能够明目张胆地观察对方玉扳指的印纹,而且他举起手作出投降的姿势也能让对面清楚地看见自己玉扳指上的印纹,他们都是通过确认戒指上的印纹来确认对方的身份。
“我身后两人是我的同伴。”张裕近低声快速说道,随后他自然地走进车厢。在其身后,肖雄义和江余迅速跟了进来。进入车厢后,三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目前来说情况还算顺利。至少,现在没看见天玄塔的家伙。
宁安手里拿着一瓶酒,朝着三人走来,为每人倒上一杯烈酒,他笑了笑说:“这个下雨天,喝点酒暖和一点身子。”
“就你一个人?”张裕近喝下一杯酒,问道。
“就我一个人还有几个临时雇用的护卫。明面上我是个要去前林区贩卖香料,丝绸之类玩意儿的商人。所以为了不引人注目,也只是临时雇佣了几个护卫。可以说,就我一个人。”
“不,我的意思是说谢兰图大人呢?”张裕近又问。
很明显的,宁安顿了一下,不过在他环顾三人,发现三人的表情都出奇地一致之后,摇摇头笑道说没想到你们居然还知道这个消息。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谢兰图修士在哪里。我接到的命令,也只是押送那个货物而已。不瞒大家说,我甚至都不知道押送的是什么东西。”宁安的笑容很微妙。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最好永远别知道。”江余摇了摇酒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与其自求多福,还不如指望自己手脚快点,我这个人向来不信命。”张裕近耸耸肩,然后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宁安,“我说,去看看总该不属于违反命令吧。”
宁安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本想着一口否决,但当他瞥见张裕近以及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