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聊了几句后,耿凤这才想起该给四个丫环取个新名,以图吉利。“春柳,夏雨,秋阳,冬雪,这往后就是你们的名子了。”这四个伶俐的丫环在老东家过得并不舒服,老太太整日神精兮兮,喜欢猜疑,对丫环不是骂来便是打,还时不时地要忍受罚跪断餐之苦,现在忽然换了新主人,少爷武功绝顶,五位夫人聪慧靓丽,小姐八面玲珑,管家厚道忠诚,老奴深沉稳重,全家人和睦得难分主仆,四个丫环自然喜悦和心慰,现在又得新名,当即跪地拜谢五位夫人,发誓此生决无二心。莫婧说:“老八,我与老六有阿蛟俩服侍,春柳这四个就你们用吧。到时,再找到老九,你们四姐妹正好每人一个。”秀兰,碧玉,菲儿忙谢了耿凤与莫婧,五位夫人随即便聊到了一块,有说有笑之中只有快乐,没有醋意。
忽然,天啸想到了甚么,便说:“这里有个菲儿,那里也有个菲儿,到时撞在了一块,我叫声菲儿,两个都应,还不闹岀笑话来。菲儿,我往后管你叫小菲儿,那个就是大菲儿了。”菲儿乖巧地应声道:“我听相公的,就做你的小菲儿。”天啸笑了,说:“早知你这么乖,当初为了你二爷的事,我也不用愁杀自己了。”
夜色将黑,施政刚点亮油灯,柯三由窗户而入回到了厢房。“小姐,正象你说的那样,对面巷内果然伏有两个乞丐。我有意胡言了几句,说今夜急需八千两银子,说明天早上要急用。还长叹了几声。谁料言罢,就有一乞丐离去,想必是给人报信去了。小姐,如我猜得不错。天亮前必有人会送银子来,我们好歹也要抓住这暗中人,探出个原诿来。”天啸赞成柯三分折。也大夸了碧玉聪慧,施政细心。还朝耿凤笑了笑。想到今夜就能探出那个暗中人的庐山真面目,知晓为何要如此用心良苦,大家很是兴奋,白天的倦意也没了,谁也不想睡,就聚在一处轻声说笑,等那暗中人现身。
夜深了,登州城伴着浪涛声入眠而睡。呼啸的海风就象是催眠曲。忽然,听得窗外风中传来房顶瓦上那轻微的脚步声,天啸料想此人轻功之好必是位高手,这脸色顿时一变,江通与柯三已迅速出掌打灭了房里的两盏油灯,轻言一句:“这人来了。”天啸便提枪上桌,盘腿而座,将枪横在腿上,随时准备出击。秀兰,碧玉。菲儿,白文,阿蛟。春柳六个丫环上床,施政钻在桌下,柯三守门,江通伏南窗,石龙伏西窗,耿凤与莫婧护着相公,房内一片沉静。这时那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在天啸头上停了下来。接着,房顶上便响起了掀瓦片的声音。随即就是一缕月光射进了屋内。“真相终于要大白了。”天啸心中暗喜,抬头瞄了眼房顶。见瓦片被掀掉七八片,露出个锅口大的天窗来。心想接下来该是扔银票了。可左等右盼之下,银票没掉下来,却从上面扔下只沉沉的大包袱,想必是装了八千两现银。他忙伸腿用脚尖接住,伸手抓过递给了桌下的施政,随后纵身一跃破窗而出落在树上,脚尖一点上了房顶,恰好与那两条黑影打了个照面。
“快跑。”这是个老者的声音,说得有些惊慌与沉闷。这两人的轻功显然不弱,疾出的身影就象从满弓中射出的箭,眨眼已成了月色下的两个黑点,从远处的房顶落下,往城外飞跑而去。
若是换了别人,十有八九是赶不上了,可天啸自小练的就是疯癫老道的飘逸步法。“哼!看你俩今夜往哪儿跑。”他自言一句拔腿就追,在房顶房下地追逐了一阵后,终在城东门外将这两人拦住了去路。“站住。本少爷并没恶意,只想知道两位是谁,为什么要请我们吃住?”到了此时,那老者也只能直言。“既已让公子看破,那我不妨直言,是我家小姐有要事相求。”听了老者这话,天啸这才收起拦在路中的梅花枪,向前走了两步,借着月光打量了对手几眼,见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双目炯炯有神,银须至胸,腰插一杆旱烟,烟杆乌黑,烟头发亮,便哈哈一笑问:“大爷,你莫非就是江湖人称穷秀才的贾六爷?”他曾听三眼怪道说起过江湖上一流人物,其中就有烟杆乌黑,烟头发亮,用旱烟杆作兵刃的贾六爷,故怀疑就是此人。“不错,老夫便是贾六爷,公子你又是怎么知晓的。”老头点头一笑算是认了。这贾六爷自然就是青云的那个老奴。
二十年前,贾六爷在江湖上也算是位响当当的人物,只因在杭州城管了桩闲事,得罪了辽东五怪,这才遭黑道人物追杀,还连累妻小老母死于非命,自己也在太原身负重伤,幸好青云的大伯李轩在前往青州府任命途中救起了他。他这才隐姓埋名,从此投在李府做了名管帐先生来逃避仇家。谁知七年前的某个深夜,李府忽遭蒙面人血洗,全府上下三十六口死于非命,幸他不在府里,这才逃脱一劫。他深受李府恩惠,自然要为主人报这灭门血仇。经过一番打听,才知仇家是黑道上的巫山朱老七,象是受官场某人所托,这才来血洗青州知府全家。他虽是一流高手,但和巫山朱老七这些煞星相比,那无需三招就会一命归西。经三思后,他便投奔了李轩之弟李松,成了青云的老奴。白天,他就在李府为奴,夜晚便去大户人家行窃做独脚大盗。这七年下来,他也窃得黄金四千余两,白银七十多万两,还有些奇珍异宝。巧得是,他正准备到外觅取高手为主人报仇时,恰逢青云她们三个凑银两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