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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下来有十来分钟的样子,听到风里传来野猪的叫声,不是一声,而是一片。小野猪的叫声又尖又细,像是在追逐打闹,母野猪的叫声低沉粗狂,伴随着水茅草被踩倒的哔哔啵啵声。江风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把右手的食指放在了冰凉的扳机上。
紧接着,黑沉沉的夜色里,一群野猪出现在潭边的沙滩上。江风睁大眼睛一看,四头大猪,外加五六头一尺多长的小猪。其中有一头个体明显比别的野猪要大很多,起码有三百多斤,两颗长长的獠牙弯曲着向上勾起,发出白惨惨的光。
一旁的雷老爹轻声惊呼,呀,是“油桶”!我跟踪这老家伙一年多了,就远远见过一次面,没想到今晚碰上了!
江风把枪口对准它说,今晚要不要把它拿下?
雷老爹说,千万别惹它!咱这两杆枪都奈何不了它,收拾它得用其它办法。看到另外三头半大猪了吗?咱选那个身上带斑点的,等会我喊一二三咱们一齐开枪。
江风说,只打一头?我们一人打一头不好吗?雷老爹说,绝对不行。对付野猪这种畜生,必须一招致命,否则就麻烦大了。江风想说什么,但没吭声。
野猪们并不像其它动物那么警惕,趟过沙滩,一窝蜂地窜到潭边,大小猪一齐低头去吱吱地喝水,连个站岗的人都没。江风这时候才明白野猪喝水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打了。因为它们虽然是静止不动的,但一律埋头撅着屁股,打屁股当然是没用的。只是等会喝完了水,都快速闪了,不一样打不着吗?
雷老爹像是知道江风在想什么,压低声音说,别担心,它们喝完水后要在沙滩上耍一会儿的,那个时候再找机会开枪。
果然,野猪们喝饱了水,在沙滩上打起滚来,玩的那叫一个欢实。特别是小野猪,兴奋地发狂,互相骑着,又去骑它们的妈妈。
江风注意到,被雷老爹称作“油桶”的那头最大的野猪并不参与玩耍,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站了起来,仰着头往水茅草这边看,一动不动,像个野猪雕塑似的。
江风甚至闻到了从它嘴里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心跳的差点从嘴里蹦出来,恨不得把身子趴进泥土里去。
对雷老爹说,不好,这家伙好像发现我们了!
雷老爹示意他沉住气,说,没事的,它只是在怀疑,虚张声势。
果然,“油桶”张望了一会儿,就放心地折回头,在一块石头上磨起獠牙来。那声音听起来让江风觉得非常难受,有点类似上学时老师用着劣质粉笔时在黑板上书写时发出的那种吱吱声。
不过“油桶”磨牙的时候,放松了警惕,正好给了江风一个侧面,也就是给了它一个最佳的射击位置。要干一票大的这一念头忽然冒出来,江风一阵冲动,悄悄转移了枪口,对准了“油桶”,把雷老爹刚才交待的话抛到了脑后。
被雷老爹确定为猎取目标底那头带着棕色斑点的野猪是头成年公猪,活泼的很,在沙滩上追着母猪耍流氓。这会可能跑累了,也安静下来,站在母猪后面嗅它的尾巴根,很陶醉的样子,却不知道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它。
雷老爹悄声问江风,瞄准了吗?江风紧紧把枪托抵在肩上,闭着一只眼睛,把睁着的那支眼睛放在准星和“油桶”组成的一条直线上,说,瞄准了。
雷老爹说,好,听我口令,1,2,3,开枪!
砰!砰!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声撕破山中沉沉夜幕,在群山中回荡,惊起了一群群夜宿的山鸟。
两条火舌喷向十几米外的猪群,猪群炸了锅,四散奔逃。被雷老爹确定为射击目标底那头野猪惨叫一声,猪嘴拱地,在地上打起转来。它显然已经中枪了。“油桶”在江风的枪声中跳了起来,但它并没有倒下,也没有在地上打转,而是猛地转过身子,嚎叫一声,正对着江风隐蔽的地方,四蹄生风地扑了过来。
雷老爹大叫一声,不好,快开枪!
江风看到被激怒的野猪朝自己扑来,惊慌失措,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做好了逃跑的姿势。听到雷老爹的叫声,慌乱中端起枪朝着那个疾驶而来的黑影开了一枪,但显然没有击中,子弹打在野猪蹄子下面的石头上,迸出了几条火星,像是在夜幕里放了一个小烟花。
砰!又是一声枪响,雷老爹开枪了。“油桶”一头栽倒,来了个前滚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