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仿佛她,才是此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宰。
黄芪如此能说会道,就连皇帝也侧目了,可是他惯会做戏,异样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从黄芪的眼眸移向飞仙髻上的金凤步摇,飞快取下:“这玩意可漂亮了,好多石头,给朕玩吧?闻太傅送了把弹弓给朕呢,把闪闪光的石头抠下来弄到弹弓上面应该好看吧?”
皇帝的表情从探究到傻萌,无缝衔接。
黄芪没理会惊愕的统领,虽然他的眼神看上去似乎和周朝歌相识,只看着皇帝一字一字地说:“皇上且先随本宫更衣沐浴,看你额上都有汗了,真叫人不省心。御书房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懂不懂?”
黄芪的语气开始还带着尊重,可说到御书房时,无论是神态还是口气,都挎包不住的鄙夷,更摆出一副“我嫁头猪都比嫁你好的表情”。
暗里,黄芪仿佛听到许多冷笑,还有无数审视。
此刻太后正在御书房行帝皇治国之事,黄芪这般说话,心眼多的人自然会有想法,更会加得太后对周家的猜忌,但有一个好处,太后也会产生顾忌之心,以为周家有了某些能掣肘她的王牌,轻易不敢明着杀黄芪。
皇帝却突然像头暴躁的疯狗,猛地把无价的步摇插进黄芪发间,扯了她的手骂道:“就你惯会做样子,一会儿很关心我,怕我臭了母后不喜欢;一会儿却要推我去御书房叫母后骂我不学无术!我就讨厌你,我怎么会要你做我皇后,我要废了你这个贱妇!”
黄芪气死了,皇帝居然不配合他,在外面跟她胡闹打她的脸?有必要这样演吗?还是乘机要羞辱她?
正恼火时,黄芪听到了更多真真切切的嘲笑声。她知道那几个使尽手段的小炮灰从御花园出来了,站那儿看笑话呢。
简直岂有此理。
黄芪一阵晕眩,挺住后,转身从小秋斤里捉起小鞭子,指着皇帝娇叱:“你敢再说一遍!”
“我就敢!”于是皇帝再说了一遍。
黄芪黑沉如乌云压顶的脸色突然光风霁月,笑意盈盈地摇了摇皇帝手臂,媚眼如丝:“就知道夫君是我的小乖乖,对我言听计从,好了,咱不闹了哦,回坤和宫吃口水,甜甜的。”
此话一出,莫说皇帝怵然,就是妃嫔、太监、宫女、统领全都目瞪口呆。
只有禁卫军还面无表情地肃立。
黄芪心道:我叫你们知道作者妈的厉害,和我玩文字游戏?虽然我是扑街货,但棉里藏针谁不会啊,装模什么样更是一把好手呢!
周围的气氛僵硬得跟结了冰似的。
黄芪却是轻松,这才彰显了她行为乖张、视礼教为无物的品性,给更多的机会让心怀叵测的人攻击她,到时她以静制动,一一破解,哼哼。
黄芪朝洪姑姑使了个眼色,洪姑姑连忙暗暗拖着她走,而她拉着呆呆的皇帝走。
幸好坤和宫不太远,愣是让黄芪一本正经地走了回去。
一到正殿,黄芪就瘫了。
为了维护黄芪的脸面,见多识广的洪姑姑早就拉着阮氏和众宫女告退。
黄芪深知外面肯定有很多人想方设法偷听她和皇帝的悄悄话,偏不叫他们如意。
“拜托先扶我进寝室。”黄芪想趴在软榻上好好休息一下,幸好刚才喝了盅桂花蜜。
皇帝却是脸沉如水,二话不说将黄芪拖进内殿。
他是真的拖,捉住衣领把他作者亲娘拖了足足二十米。
黄芪小时候很皮,而身体的主人周朝歌自幼习武,身体底子很好,加上地面光滑,就懒得和皇帝计较。
黄芪倒在软滑清香的被铺上,心中就一个爽字。
“皇上,我要睡觉,你自便,我就不送了。”黄芪挥挥手,千千万万只瞌睡虫让她去做伴。
“皇后,你怎么就装死了呢,不是要吃口水吗?”皇帝阴沉沉的声音在黄芪耳边响起。
黄芪偏头看着他刀削玉雕般的五官紧凑地嵌在一张完美的国字脸上,真是秀色可餐,突然好想知道她的男主被系统大人设计成什么模样。
待皇帝靠得更近时,黄芪心中立刻升起危机感,慌忙说:“吃口水是一门高深的学部,且等我身体康复,咱们再慢慢研究。”
皇帝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慢勒住黄芪咽喉,慢慢收紧:“你好像很懂?”
黄芪真怕死在他的魔爪下,却没力气挣扎了,没好气地说:“我懂什么,进宫前嬷嬷不是有提点过那回事吗,多少听进去一点。”
话才说过多,喉咙的压迫感马上轻了些,黄芪的话果然起了效果,禁不住翻眼道:“嬷嬷除了说我进宫后要吃你的口水,还教了些其它的呢。”
皇帝好像有了兴趣,黑瞳煌煌,“还教了什么?”
他话里居然充满压抑的求知欲。
黄芪突然觉得皇帝好可怜,他登上帝位完全是作者后妈对他开的一个残酷的玩笑,若非如此,装疯卖傻躲过灾难,封个小王爷远赴食邑,此生安乐。
黄芪的母性光辉闪了闪,但理智又令她惺惺作态,“就不告诉你。”
“你不说,过会母后来罚,我就由着你受罚。”皇帝的话里带着一丝“哄”的味道。
黄芪心想,皇帝真精明,只说眼前的事,却不道周朝歌的母亲尚在宗人府未脱困之事。他是在等待时机,还是另有谋算?
他在成书中未能力挽狂澜固然可惜,现在她来了,假如这个异变的皇帝真有才能,那她在自身完成任务的同时肯定得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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