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坐在八宝玲珑椅上,发鬓微乱。
值班的小冬刚想请黄芪到寝室梳妆,看到皇帝进来了,又怯怯地不敢妄动。皇帝吃小秋豆腐的事,她们几个姐妹都知道了,问阮氏,阮氏说忍着,这天下的女人,只要皇帝想要,除了有亲缘的,都是皇帝的。
可是小冬很怕,小秋晚上睡觉时还说会疼呢,但她更怕主子不开心。
皇帝谁也没理,仿佛眼里唯有他的皇后,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圈着黄芪摇晃,“妻子,我要吃牛肉。”
黄芪饿啊,这摇啊摇的,亲妈老命都快摇没了,没好气地说:“好。”
好汉不吃眼前亏。
皇帝高兴地把脸贴到黄芪左颊,嗅了嗅皱眉道:“唔,妻子今天不香,真姐姐香多了。”
“哦。”黄芪两眼发直,耳朵里只有肚子打鼓的声音,想她已经这么有钱的一个大神作者,居然饿肚子,简直笑死人。不过以前赶稿子时,经常废寝忘餐,还好没弄出毛病来。
想起刚写稿子的旧时光,虽然贫穷,但一直很充足,精神也很愉悦。
她只是想说一个好故事,可结果强差人意。
皇帝还想摇黄芪,大概发现她死气沉沉,又忍住了,可他不喜欢她的沉默,“要不我把真姐姐的香囊送你,让你和她一样香?”
几个意思?黄芪拉开与皇帝的距离,敛神注视他,明眸透露着不悦。没人愿意被别的女人比下去,特别黄芪自身条件也很好,再加上灵魂附到人间绝色的朝歌皇后身上,心神自然更高。
“我说真的!”皇帝“以为”黄芪不信,连忙解下香囊递到她面前,“香呢。而且真姐姐会烹茶,喝了之后很舒服。”
话到这里,圆圆识趣地让其它宫人退到外面。
小布头忧心忡忡,
黄芪接过香囊,平静地把它系回皇帝玉带侧,然后落落大方地说:“你说的真姐姐是陆婉真陆昭仪吧?难得她有心,皇上你有福气了,也是本宫的福气。一想到有妃嫔与本宫一样爱护皇上,本宫心里就热乎热乎的。嗯,明日设宴请刘昭仪来坤和宫用膳吧。”
黄芪的双臂马上传来痛感,可她不在乎这点痛,倒是皇帝,她还没动下面的妃嫔呢,只是说说就心疼了?她凑到皇帝耳边道:“惹我要付出代价。”
皇帝温润的唇也贴在黄芪的耳边说:“两败俱伤吗?”
黄芪毫不示弱地回应:“玉石俱焚最好。”
“别动她。”
“是你用她惹我。”
“你就不能学学别人的温婉?”皇帝咬牙。
“对不起,我就是我,除了圣贤谁都不学。”黄芪眯眼。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愿意让步,就连目光都僵持在对方眼内。
一个幽暗含愠,一个有恃无恐。
“是谁给你勇气和我作对?”
“这句话该我问你。”
“你!”皇帝给黄芪气得说不出话。
黄芪呵呵笑道:“这样吧,谁先眨眼谁输。”
二人都是十分坚韧之人,这么一瞪,居然瞪了半刻钟,直到阮氏着宫女前来布菜。
一直垂眸走路的宫女稍为抬眼,看到皇后与皇帝定在那儿不动,皆停下,怕遭池鱼之殃,不敢随阮氏进去。
阮氏只好自己先福礼,然后大步走到黄芪身边,小声劝道:“好了,弯弯,不要使孩子气,快来吃吧,看你脸色发青,肯定饿坏了。”
黄芪吐出两个字:“不吃。”
她要输给炮灰皇帝,她就不叫黄芪,也不叫周朝歌!
“皇上,您让让娘娘吧,她……”阮氏半天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灵机一触,“皇上,您十九岁呢,娘娘才十六,比你小好几岁,她孩子气,她……”
皇帝墨玉般透亮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嘴皮子微微掀了欣:“我要赢她。”
“哎哟,两个祖宗啊,你们斗瞪眼呢。”阮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劝皇帝不成,又劝黄芪,“弯弯啊,你饿呢,我站这都听到你肚子咕咕叫,吃了再斗好不好?”
“不,斗瞪眼,我敢说第二,没人认第一。”黄芪饿死都不会认输,何况离饿死还远。
正殿门是敞开的,帝、后在斗瞪眼珠子的事,很快就传出去了。
胡闹一旦被刻上烙印,怎么都洗不掉。
黄芪无意为之,却被深深刻记。
“那奶娘先喂你喝点汤?”阮氏小时候一直这样,朝歌在扎马,非要半个时辰才愿意动,阮氏怕她饿着,就用勺子喂她喝水吃糕点。
“好。”黄芪应了声,把红彤彤的小嘴张开。
皇帝差点绷不住。
黄芪喝一口鸡汤咂巴一下小嘴,本就鲜艳欲滴的朱唇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鸡油,更为光泽了。
皇帝呼吸微促。
黄芪喝了半碗后,不喝了,“我要吃牛肉。”
她吃东西一向是没声音的,小时候给揍多了,就不敢咂巴嘴,现在是吃一块牛肉咂一下。
皇帝几乎控制不住想掐死她,妖精嘛这分明是,哪里是人啊。
黄芪吃了足足有半斤牛肉后,阮氏慌了,饿了这么久吃太多怕是会反胃,把碗搁下,青菜端上前,“宝贝弯弯,吃点青菜。”
黄芪心道:阮氏不愧是奶娘,太贴心了。她舔了舔嘴唇,然后张开小嘴,“啊。”那声音甜腻得就像口申吟声一般。
皇帝全身发颤,怒道:“我也要吃,不给我吃就告诉太后老人家砍你的头!”
阮氏愣了愣,皇帝是傻,可是他有时候又不傻,很会告状,只好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