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外之意,文珂听得懂,更觉皇后心思难以揣测。扶风性子较直率,文珂也不想隐瞒什么,诚挚地说:“回娘娘,钟少爷品行不端,若招为驸马恐怕与进火坑无异,才想寻个方法拒婚。淑太妃此时不在宫中,公主终身大事但凭太后一言,实在是无力回天,不得已求助娘娘。”
好说歹说,就是不怨黄芪搅了和亲的局。
淑太妃应该就是朱太妃了,封号是四妃中的淑妃,全是系统大人完善的书中世界。
话到此处,黄芪也不想为难文珂。扶风性子孤僻刚强,文珂温和有礼,两个人说话与处事方式大有不同,文珂并不能全权代表扶风,还是与扶风会面再说吧。
“起来吧,收好锦盒带回去。本宫要什么,相信聪明如扶风公主,应该能猜到。”黄芪心道:扶风肯定不知,文珂应该能懂。
她想要的不是宝物,而是秘辛,制衡太后的秘辛。
朱太妃作为先帝遗孀,能令太后忌恨却又健在的女子,知道的应该不少。
重点是,朱太妃知道的很多事,黄芪作为作者都不知道,大纲中的主线和几条主要支线,都是为原女主的宅斗升级服务。系统大人是如何丰满书中世界的其它人物,黄芪不懂,就连宋夫人娘家是什么来头,现时也不知。
郭太妃太远,朱太妃是个宝,要盘活。
文珂神色凝重,就算事情紧急亦不敢纠缠,缓缓把锦盒合上,就像关上了天窗一样,双手发颤。
“千秋湖是吧,过会见。”黄芪把软垫放开,伸了个懒腰,按起了床头边上的玄关敲钟,通知外面的圆圆进来侍候。
文珂喜出望外,连忙谢恩回流云殿复命。
黄芪都不敢看铜镜中的自己,眼圈有多黑或浮肿,那是会心碎的。
黄芪穿了一套海棠红凤纹撒金黑地常服后,问圆圆会不会梳凌虚髻,圆圆说会,但觉得梳凌云髻较好。
“不需要那么隆重,简单点,方便插两支大边簪就好。”黄芪看中一套以珍珠为主饰的流苏套簪,其中两个大边簪的流苏一直坠到肩膀,而且珍珠匀称小巧,一点都不会重。
而凌云髻和凌虚髻为皇后特有发髻,即使是太后,也不能梳,一般是祭祀,或者出席重要宴会才梳。
圆圆最后给黄芪梳了一个简单的随云髻,顶部饰珍珠凤纹顶簪,再加两枝大边簪。黄芪睃了大的脸真的很百搭,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自带风光绝色。
不过黄芪只是抹了点雪花膏,没涂脂抹粉。
黄芪突然想起了周朝森所说的红玉耳珰,翻了翻妆奁,随意道:“咦,我的红玉耳珰呢?”
圆圆笑道:“主子,你又忘了,在放夜明珠的柜子里,双兔锦盒中。”
黄芪心道:朝歌能把耳珰单独放在保存夜明珠的抽屉里,说明珍视。
“取出来戴上。”黄芪摸摸右耳,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穿孔,朝歌表面和朝森不和,实际上也是有深厚的手足之情。
放心了。
圆圆依言为黄芪先清理耳洞,因为她有十来天没戴耳环了,再戴上那只鹰纹红玉银耳珰,“虽然少爷终年不与主子说话,可圆圆相信只要主子有危难,少爷还是会挺身而出的。”
“哼。”黄芪高傲地哼了一声,指着那条橘色绣白荷的披帛道:“拿这条。”
“娘娘,白荷绣得一般,你上回才嫌弃了。”圆圆暗自懊恼,怎么不小心把小冬绣的白荷披帛取出来了,上个月因这条披帛,小冬还被主子罚了,说她不专其事,学旁门左道……
“没关系,总算是心意,且用着。”黄芪反应很快,既然绣得不好,肯定不是司绣房绣的,也不会是下面妃嫔绣了送给她,只能是自己手底下的人绣来想讨她欢心,圆圆、小夏、小秋都心灵手巧,就小冬五大三粗,应该是小冬的“杰作”。
圆圆还是劝道:“娘娘,宫中贵人一向精细,你若用次品,大概又要说不是。”与其过会找不快,不如先把话挑明。
“你去着人摆驾,本宫要去千秋湖。”黄芪没理会圆圆的苦心,让她出去广而告之自己要去千秋湖的事,等有心人来偶遇。
圆圆只好福身照办,再备了早点送进寝室。
小冬昨夜不用值夜,清晨就起来在前庭游荡,想帮忙做些什么,又无事可做。她们几个,除了随侍主子外,什么活都不用干。
小冬打了几个喷嚏,飘荡到更衣房那边时,发现地上有个水盆,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铜铃,想起昨日主子罚小兰看管铜铃的事,摇摇头叹道:“真是小毛孩子不懂做事,随便怎么洗都洗净那点泥巴了。”
她蹲下把铜铃取出用两块丝帕裹住,揣进大大的荷包中,再端起木盆,不知道倒哪里合适,想想正好和风细雨,不如去淋树吧。
小冬把整盆水倒在离坤和宫最近的一株石榴树下,双手合什虔诚地许愿:“祝主子早生贵子,生女儿也可以,总之主子要健康、快乐。”
突然听到坤和宫前闹哄起来,小冬回头一看,是主子出来了,仪仗威风端肃,不及主子万分之一。她高兴地跑过去,边福身边把荷包解下双手呈上,“主子,您的铜铃小冬洗干净了。”
黄芪微愕,当然不会伸手去接,也不方便问那盆水倒哪里了,只道:“搁高几上吧。”
小冬连忙起身往里面走,没几步又飞快回到黄芪身边,惊讶地道:“主子,您……嘻。”她望着橘色白荷披帛,整张脸都红了,“主子,小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