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不知因何高兴,他本来准备杀秦沁心是为了灭口,逼偷兵符的贼人跳出来,可现在出了个卫钧不知轻重,把此事闹到吴候面前,这一招看似重情重义,实在愚蠢至极,完全是把秦沁心往死路上推了一把。
吴候已当众发话,君无戏言,再要改口就难了。并且此事已引起吴候关注,谁也别想以权谋私,从中捣鬼。
按道理,卫钧这样的人物,不会想不到,就退一万步,当他初入仕途,不谙官场规矩,他要救秦沁心也该先求自己这个真正的引荐人,而不是武断而大胆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试探吴候。
周瑜来此就是为了弄清秦沁心和卫钧的关系,但现在放下杀秦沁心之心,整个人也轻松了。
周瑜顺着声音走到最里面唯一土墙上凿出一道天窗的牢房,秦沁心正背对牢门对着墙壁说话。
“你放心吧,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今天第三天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我还没配好药呢,在这里能安心配药,出去了又到处玩,耽误正事。”
“三天才逮到这一条银斑蛇,这才几滴毒液,有什么用?”
周瑜见明明只有秦沁心一人,难道闷得自言自语,听到“毒液”,不知这女人又想出什么招害人,实在无药可救。
周瑜故作正经咳了一声,秦沁心正在捣鼓的手臂瞬间凝滞,“秦姑娘,”周瑜主动打了声招呼,本以为秦沁心会欢雀跳起来,奔到自己身边,毕竟此女对他的色心是一点毫无隐藏。
不想等了半天,秦沁心一动未动,难道是在生自己的气?上次咬伤她确实非君子所为,周瑜也略感惭愧,但当时当景,他也是被逼得没有他法,唯有此招才能保全男子颜面。就算再选一次,他还是会咬下去。
“你来干什么?”秦沁心闷气问道。
“你仗着我的势力在外面杀人闯祸,毁我的名声,还问我来干什么?”周瑜故作严厉道。
“那不也只抓了我人,判了我的罪,谁敢动你一根毫毛,”秦沁心背着身抿嘴偷笑一下,声音却置着气,“你是来救我的吗?”
“我是来看罪有应得的。”周瑜也微微一笑,看骄横的秦沁心入狱又有一种窃喜。
“哼,反正现在全城大街小巷都知道我秦沁心是你的女人,到时上刑场,我再强调一遍,心情好不定还把你我夫妻恩爱绘声绘色描述一番,反正你胸膛上有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不怕验证。以后但凡有人提到你周瑜,都会知道我秦沁心,别说你这辈子,下辈子也别想摆脱我。”
周瑜不想到了此时秦沁心还在拿他寻开心:“看来,你就讹上我了是吗?”
“对,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马车内答应好的事,别想反悔。”
周瑜想进去,但牢门的木栏上已被毒蛇缠成藤条,根本无处下手,再看秦沁心前方有烟雾缭绕,应了于正的话,不满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蛇鼠一窝,就是说你这样的人。”
“哈哈,”秦沁心依然不回头,大笑几声道,“那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是什么吗?”
周瑜不知道,但想不会是什么好话,秦沁心拍了下手道:“就是狼狈为奸!”
周瑜听了又好气又好笑,真正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跟秦沁心这种拿羞辱当给自己贴金的人讲道理,对牛弹琴都抬举她了,因为牛还不会还嘴,不会让人生厌,她就是对蛙弹琴,“呱呱”叫得你聒噪,还无从辩驳,因为根本语言不通。
但周瑜这耳边竹丝高雅之乐听多了,初听这“呱呱”声讨厌,现在反倒也能从中找出点乐趣,人总要俗雅共赏。
“好,既然这样,我周公瑾就认命了,跟我走吧。”周瑜满口答应,秦沁心明显愣着了,整个人浸入黑暗中成了泥...塑,笑声如被掐断的水流,戛然而止。
“还不开门,把香灭了,蛇虫鼠蚁都赶走。什么样子,乌烟瘴气的。”周瑜假装生气的批评。
秦沁心缓缓站起,转过身在昏暗中眨巴依然水灵得发光的大眼睛,没有以往的大气,反一副犹犹豫豫的扭捏样:“你说真的,还是拿我寻开心?”
“怎么,怕了?不是整天叫着想要做我的女人吗,”周瑜难得在秦沁心面上占了上风,洋洋得意道,以为终于能压制住秦沁心,找到他年轻时征服女人时油然而生的傲气。
秦沁心便咧嘴笑了,她才不管周瑜所言真假,自己倒贴都不怕,还怕正贴,“快开门”周瑜命令。
那门上的锁圈着一条腕粗的蛇,唯一昂着头,吐着蛇信,像个守门神一般,秦沁心过来从木栏间伸出手,手上拿着一根小棒子敲了敲蛇头,蛇立即软耷耷的,“啪嗒”一声松松散散掉到地上,蜷缩在周瑜脚下,周瑜故作不慌张,心中暗暗逞能,千万不能在秦沁心面前露怯。
周瑜躬身进了牢房,这里光线昏暗,地上水气重重的搅合黄土,靴子踩上去都是黏糊糊的。
秦沁心住了几天也是灰头土脸,还好牢中有淡香,秦沁心拉下周瑜捂着口鼻的手帕,“没毒的,别怕。”
周瑜还是十分小心,把秦沁心更盯得仔细,隐约见秦沁心眼角似乎鼓出一块,伸手要去摸,秦沁心忙低头躲开。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打你了?”
“没事,”秦沁心把头埋在周瑜怀里,手揽住周瑜峰腰,她头上是被蜘蛛蛰了一下,但牢中没药,她也懒得管了,抬头笑问,“你是怎么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