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细心打扮,胭脂水粉擦了个遍,憔悴的人瞬间神采焕然,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姿色更上一层,心中暗暗期待着,待嫁新娘的喜悦和慌张,把墨染的脸催熟成一朵落霞彩云,美艳不可方物。
周瑜命人去请卫钧来府,自己在书房参阅书简,半刻赵昌在外禀告,周瑜以为是卫钧来了。
“将军,于大夫亲自上门,说要给夫人问诊安胎。”
周瑜心神一乱,隐隐不安,他派人请于正为小乔问诊不是一次两次,就是亲自去“穷苦堂”请他来府上看病,于正都是不留情面拒绝,今日突然上门造访,周瑜第一个念头便不假思索的蹦出来,是秦沁心逼于正来的。
虽知有秦沁心在其中作梗,但求医问药,关系身家性命的大事,就算他现在身为大将军也不得不低三下四。
周瑜整衣出迎,果然于正同秦沁心都在正堂等待,于正是满脸惭愧之色,因紧张额头冒出细汗,秦沁心面若冰霜,一反常态。
周瑜心兀自一沉,不知秦沁心又在耍什么花样,但周瑜的底线,是绝不能让秦沁心碰小乔一根毫毛。
于正顿首拜礼,秦沁心却站着一动不动,敛衽之礼也不敷衍一下,周瑜懒得计较。
周瑜免礼,含笑对话于正:“于大夫贵客登门,不知是专程拜访还是有事相商?”
“大将军,在下因知小乔夫人有孕在身,身为大夫,特来为夫人问诊,尽绵薄之力报答将军去牢中探望我师姐的恩情。”
周瑜欣喜点头道:“于大夫言重了,我并非探望,而是去询问案情,是吴候做主免了你师姐死罪,你该去感谢吴候,我可不敢贪功。”
秦沁心杏目一瞪,但要说话,于正忙抬声拦住:“大将军过谦了,”话没说完,不妨背后被人推了一手,一个踉跄朝周瑜扑来,周瑜忙扶住。
秦沁心已不耐烦于正啰嗦半天,气势汹汹道:“什么过谦,我秦沁心是靠我自己,谁也不靠。”
周瑜冷笑道:“姑娘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军中丈夫也望尘莫及。”
“你知道就好,”秦沁心争锋相对,“我要见小乔。”
“不可能,”周瑜淡然拒绝,三个字简简单单,不需跟秦沁心聊太多。
“不可能?你觉得你阻止的了我吗?”秦沁心并不是在挑衅周瑜,而是实话实说,大家都省点功夫。
白锦瑟的事她一定要查明真相,但不会愚蠢的与周瑜对质,哪个杀人犯会承认自己杀人,也是给白锦瑟的面子,这个可怜的姐姐,绝望的捍卫着自己最后一点尊严,她不忍心将她供在人前,成为一个被男人遗弃的笑柄。
萧墙之内的事,问小乔应该是最清楚的。如果此事真与周瑜无关,大家相安无事,当锦瑟姐姐福薄命苦,与人无尤。但如果其中有周瑜半点差池在内,自己一定会杀了他为锦瑟姐姐报仇。
“秦沁心,”周瑜忍气循循劝导,“我现在是跟你好好说话,请你出去。我周府不欢迎你,我周某也不待见你。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区分好歹,过于任性妄为,只会惹人生厌。”
周瑜此言半分真假,半真是因为他只要听到秦沁心的名字,便坐立难安,心神难宁,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一个令他不安的女子?半假中是因这几日他的确有想念秦沁心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妩媚的笑容,轻佻的举止,毫不掩饰的示爱,出人意料的手段,的确有那么一刻撩拨动他的心弦。
但周瑜宁愿弄断这根心弦,也不愿再抚情音。
秦沁心强作不在意,但娇嫩的白脸上如何也挤不出半点笑容,就是将嘴角上扬也无能为力。
周瑜言尽于此,男人若无情起来,比女子变心更难挽回。
于正也替秦沁心难过,一旁求道:“大将军,我师姐这次不是胡闹,她找小乔夫人的确是有正事。”
周瑜道:“正事?她与小乔又不相识,能有什么正事,就算有,你同我讲,我是小乔夫君,凡事都可替她做主。但你要见小乔是绝不可能的。”
“怎么,你害怕了?”秦沁心心底凄凉,声音无温,耷拉下眼睛觑看着周瑜,“你现在带我去见小乔,我还跟她好言好语,若是等我找她,就不定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周瑜听出他意,面色更沉:“秦沁心,你是在威胁我?”
秦沁心被风霜蒙面,整个人冒着逼人寒气,周瑜微微犯怵,如秦沁心将矛头对向小乔,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周瑜赌不起。
于正在旁暗使眼色,周瑜只能试图跟无理的秦沁心讲理,虽知收效甚微,“你与小乔素不相识,找她做什么,若是因为我的事,你直接同我说就行。小乔现在怀孕辛苦,情绪不稳定,对我都是冷言冷语,懒得应付,何况你一个外人。你也是个性情乖张的,你二人见面,一言不合吵起来,这不是自找麻烦。”
“我秦沁心最爱自找麻烦,”秦沁心头微微上扬,杏目睁开,咄咄逼人道,“大将军还不知道么?”
周瑜该说的都说了,够明白,够清楚,换作其他女子被男子这样直白拒绝,早无地自容,烈性点的不定已羞愧自尽。可秦沁心,唯独秦沁心还能毅然站在他面前,敢与他平视。
这不是身份的悬殊,而是男人和女人的对决,周瑜怎么可能输给一名女子?
于正唉声叹气道:“师姐,有什么事你好好跟大将军说,你二人又无冤仇,干嘛非要弄得仇人一样,你这是为哪般?”
“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