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崔婉清的脾气来说,她应该不会主动要求齐玄辉给她淘制什么物件。
不光是因为,她原本就不爱麻烦人,还因为她的三哥崔长健,那可也是门路很广的人呢。
这求人办事么,难免的就要落下人情,可是崔长健就不同了,亲兄长不说,兄妹俩的感情又好。
崔婉清前世里孤单一人,和那一个兄弟姐妹,都不亲近,心里其实是羡慕死了,崔婉华和崔婉莹,有个亲兄长护着,疼着呢。
现在好容易经过她的苦心经营,总算是让崔长健待她犹如崔婉华姐妹一样,那她还不可着劲的,感受支使兄长为自己跑动跑西,忙来忙去的优越感呀?
奈何,人家崔长健现在是个大忙人,不但要拼命的温书,写策论,还要迎接他人生中的头等大事,成亲!
可孟月乐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会对崔婉清此次的江南之行,有什么样的反映,崔婉清心里还能不清楚?
这个小丫头对她来说很重要,不管怎么着,也得哄好了,哄开心了,她才能安心的走啊。
因此上她是特意的去了一趟仙宝阁,想着将孟月乐心里牵挂的那种首饰,买上一套,定能让孟月乐眼前一亮,再多大的怨气,也得轻上几分。
到时候也好哄她开心不是?
只是崔婉清却是没料到,这种今年京城里最流行的款式,并不是想买就能买来的。
人家得提前订购才成,而且因着工艺极其复杂,这交货的日子是三个月!
崔婉清很快就要出发了,三个月,那黄花菜都凉了......
心里有了个比较,她再看别的首饰,都觉的不如崔婉云戴的那套灵动有趣。
想想那颤悠悠的蝴蝶翅膀,俏皮又可爱,真是再适合孟月乐不过了。
左思右想的崔婉清,牙一咬,腆着脸就跟齐玄辉张了口,虽然明知道,只要她开口,齐玄辉就没有个不应的。
但是这陷在情爱的人那,就是不愿意因着一点点的小事情,便被情人看轻了去。
想到当时自己跟齐玄辉提这事情时,心里的那个纠结,再看着眼前孟月乐,那比阳光还要灿烂明媚的笑颜,那股子从心里透出来的得意劲......
“嗨,能让乐儿这般开心一场,倒也是值了。”崔婉清不禁是蔚然感叹。
其实,高兴的可不是只有孟月乐,齐玄辉这个费了心,又花了钱的,还要比孟月乐更高兴些呢。
崔婉清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张过口,所有的一切,都是齐玄辉自己个儿,巴巴的送到人家眼跟前的。
这会子百年不遇,心上人竟是主动的要物件了,虽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孟家三小姐。
但是只要开了这个头,让崔婉清感受到,‘原来这个人未必就不比我家三哥好用。’
甚至会有,‘哦,原来这人还要比我家三哥更好用些。’这样的感觉,那就成了!
说句不好听的,齐玄辉愿意给崔婉清跑腿办事的**,甚至强过为当今圣上效力的劲头。
别说崔婉清只是让他去找套时兴的首饰,就是崔婉清想要上九天揽月,他也得赶紧的,去给佳人搭梯子不是?
当他把兜了一圈,才弄到手的锦盒给了崔婉清,看着崔婉清对着他绽放的美丽笑容。
齐玄辉突然觉得,孟家这位三小姐还真是个不错的,顺带着,就想到了因凤筠山一事,断了左手的孟泽朗来。
“清儿既然和孟三小姐这般投契,我未必就不能拉孟五公子一把,先卖个人情给孟家,也是有备而无害不是?”不知不觉间,这种下的因,就萌发了一点绿茵茵的芽儿来。
孟大夫人看着站在姐妹,嫂子堆里,可劲显摆的孟月乐,不禁是对身边坐着的崔婉清言道:“清儿,伯母知道,你对乐儿这个丫头,是真心的好。”
“可是这套芙蓉玉的首饰,太过金贵,定是长辈们赐给你的体己,你应当好好收着才是。”
“不如这样吧,等会这孩子的劲头过去了,伯母去好好跟她说,还是得将这套首饰还给你才行。”
她这是怕崔婉清私自拿东西送礼,将来被长辈知道了,少不了要被斥骂的。
就像当初孟月乐拿了家传宝珠给崔婉清,保不齐,这次被罚的人,就要从妹妹换成姐姐了!
崔婉清见崔大夫人说出这话,心里热乎乎的,还有什么,能比被人关心的感觉更好呢?
她呡嘴一笑,“伯母,您放心,这物件可不是我偷偷拿出来的,是专门托人在仙宝阁定做给乐儿的,您若是不信,只管使人去问,这种款式是不是今年才时兴的?”
“您呀,别看这套芙蓉玉首饰用料好,就觉得它金贵了,其实不过是新鲜花样罢了,要说难得,也就在那一对喜鹊的翅膀上。”
“真要拿这套首饰,和长辈赐的那些老物件相比,到底是流于浮华,少了底蕴。”
孟大夫人被她的话,说的是连连点头,神色顿时缓和了不少。
而一边的孟老夫人,却是越看崔婉清,越觉得可惜,心中大叹:“这样好的孩子,偏偏和我们家失之交臂,看看朗哥儿现在,正妻是小门小户出身,二房又是个刁蛮任性的娇娇女。”
“那一个都不让人满意,真是让人心里难受啊。”
她老人家,原本可不就是,想替孟泽朗求取崔婉清么?
本想着崔婉清的年纪还小,过个一年两年的再说也不迟,谁知道一场大祸之后,她的孙儿失了一只手,身边却多了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