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力悠悠醒来,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头部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啊”的一声,疼的他又昏迷过去了。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高大力才慢悠悠的再次醒来,此时已融合了脑海中的两个记忆,他确认穿越到了明末崇祯十一年冬。
还没等他仔细理顺脑海中的记忆,只听见周围全是撕心裂肺的喊杀声,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高大力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难道这就是历史上的济南保卫战?前世作为济南人,他了解这段历史的大概,若是守城失败,济南必遭建奴屠城!
这时,一个满脸是血的军官轻踢他一脚,怒道:“是汉子的,就不要倒下,死也要站着死!”
根据记忆得知,这是千户官李有财。
高大力知道失败后的结局,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强忍着浑身的酸痛,咬紧牙关,猛的站起身来,用尽浑身的力气,抱起身旁的一条滚木,奋力向垛口冲去,对准城墙外的云梯,猛推下去。
“砰”、“砰”、“砰”、“啊”、“啊”、“啊”
正笨拙的沿梯子向上攀爬的多名蒙古人被滚木砸了下去,被摔的惨不忍睹,其中一人脑浆迸裂,当场死亡,另有多人受重伤,发出呻吟声或者呼救声。
高大力正在为他的战果而高兴,突然“嗖”的一声,一支利箭贴着他的腮边飞过,吓得他赶紧下蹲,迅速后退,准备寻找巨石或者滚木再次反击。
向四周一打量,身边有多位与他同来自莱州的士兵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已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他悲从心中起,反正是多活一次,有何畏惧?
前世他28岁,家乡为华夏国济南市,高中毕业后参军,是部队现役四级士官,优秀的狙击手,在执行任务时小队遇到埋伏,集体阵亡,醒来后就穿越到这具身体上了,两世皆为军人,对当前的战斗并未感到害怕,反而激起了他内心的血性。
幸好他前世是孤儿,没成婚,现在穿越了,正好无牵无挂,那怕再死一次,也绝不能便宜这些凶残的建奴。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高大力,名字没有改变,不用单独适应了;融合了两世的记忆,至少语言、习俗等不用再熟悉了,让他方便不少,只是认字较少,更不会书写,此后需要他好好学的习一番。
脑海中的相关记忆陆续出现,他心中非常震惊,竟然穿越到了明末,崇祯十一年十二月,今年19虚岁(18周岁),莱州军户,母亲早亡,父亲死于登莱之乱,15虚岁时他便被迫接替父亲的职位,成为一名小旗。
他穿越的原因,则是因为与建奴血战一天,劳累过度,以至于昏迷过去。
前世他性格孤僻,寡言少语,不喜喧闹,闲暇之余喜欢独自阅读历史书籍,或者唱歌,或者演练各种乐器,自娱自乐,对明末的这段历史并不陌生,只是明朝的历史被改的面目全非,具体有多大的指导作用,尚未可知,至少大的趋势未变。
他对这具身体非常满意,不比前世差,一米八多的身高,粗犷的五官,强健的体魄,精湛的箭术,刀术也非常了得,这都是在乱世存活的基础。
记忆中的内容越来越清晰,明末的混乱、残酷,堪比汉末三国,只是想象就令人不寒而栗。
济南之战,建奴集结了十万大军,而济南城内仅有五百弱兵和莱州的七百援兵,再加上城内毫无作战经验的万余青壮,肯定不是十万建奴的对手,屠城不可避免,他该何去何从?
现在的局势已烂到骨子里了,没有金手指,任何人都无回天之力,且当时天灾不断,非人力所能为;更不要说他仅仅是一个小旗了。
他心想,就是毛爷爷来此,估计也无能为力。
了解到这些信息,高大力不由感到一阵悲哀,内心拔凉拔凉的。
朝廷文武官员自私自利,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相互争权夺利,就算将来的南明朝廷也是依然如此,他可不能在朝廷这棵树上吊死;农民起义军看似强大,由于其局限性,不足以成事;投降建奴,更是想都不要想,他可不愿意做奴才。
高大力内心愤怒,为什么穿越到这无解的年代?想要有尊严的活着都不可能。
建奴的战斗力可不是吹出来的,他可没有扭转乾坤的信心。
再说了,东林党和复社成员的阻挠、破坏,吏治,朝廷又不能增加商税、海税和矿税等,财政枯竭,他就是有心,朝廷也没有扭转大局的财力支撑;且朝廷重文轻武,他也没有考中进士能力,根本不可能进入朝廷决策层,在重文轻武的年代,逆天改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更重要的是他来自和平年代,政治小白,绝非这个年代精通权术的官员的对手,若是从军功起步,到时候被卖掉了还得为那些官员数钱。
若是什么都不干,他又非常不甘心,难道碌碌无为、苟且偷生,白穿越一次?难道明亡之后只能流落南洋?要知道没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做后盾,在南洋也不好混,不管是西班牙还是荷兰都不会把南洋的华人当人看待的。
他不由暗下决心,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绝不能后退;且只要守城成功,他还有几年的准备时间,不说青史留名,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不白活一回。
根据他对历史的记忆,这次建奴十万大军入关,先是消灭卢象升部,随后从容劫掠河北和山东无数府县,杀害数百万百姓,劫掠无数财富和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