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呼吸急促,党蒿然额头冷汗直冒,身体整个抖如糠筛。她此刻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只是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她能坚持下去,只要再撑一会儿,她就赢了。
过了五分钟,党蒿然突然双臂无力,没有支撑的她下巴重重磕地,一声闷哼,她神情扭曲,下颚处的疼痛令她忍不住猜想难道她下巴断了?
党蒿然趴了一会,身体慢慢缓过劲,她支着身子先是坐起,又缓了片刻,这才利落站起。
除了身上沾染些许灰尘,党蒿然如同无事人般收拾行李,若不是额头汗水未干,她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破完极限的人。
常景瑜笑眯眯地上前,“妹子,破完极限之后还有段晕眩期,我个人建议你再休息会儿,等晕眩期过去收拾东西也不晚。”
又是青卓的人。这身制服总是容易让她联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党蒿然抬起眼皮漠然地看了说话人一眼,继续不停地整理包裹,低声说了几字,“狗拿耗子。”
常景瑜的耳力不错,他自然没有错过党蒿然的话,他维持不住笑容,待党蒿然背起双肩包离开多功能区,他才指着自己鼻子对另两人道:“她是在说我多管闲事?”
翟巍若有所思地盯着党蒿然远去背影,刚才,她盯着常景瑜时,或者说盯着常景瑜的衣服时,眼中闪过的绝对是厌恶,甚至还有憎恨。
沈雅静点头,“你确实多管闲事。”
在常景瑜气急败坏下,沈雅静也懒得提醒对方,这傻货就没发现对方晕眩期已经过去了吗?
青卓的人会和自己说话着实令人意外。党蒿然手掌搭在霍普树干上,绿荫如盖,但仍有那么一两簇阳光透过枝隙调皮地想要亲近党蒿然。党蒿然换了个位置,完全的阴凉掩去燥热带来的烦闷。
她先是拿起终端察看昨天发出的简历申请,见对方已经同意,只要求军训过后立刻上岗,党蒿然默默在心中比出了个胜利手势,兼职找到,看来还给沈葙的钱不用担心了。
党蒿然给正在上课的沈葙和柳绮发了信息,“出去吃一顿吗?”
二人信息同时回复。
“等我下课。”
“等我下课!”
党蒿然倚着树干轻笑,看来这两人上课不认真啊,她编辑消息,“我在北门等你们。”
学校北门出去便是著名的仲元小吃一条街,店铺无一重复,均是不同种类的吃食。据说曾有人夸下海口要将仲元小吃街的美食全部品尝一遍,结果便是他吃了三天三夜仍未吃完,最终无奈放弃。可见仲元小吃街美食之多!
党蒿然没有等很久,白裙飘飘的沈葙冲她招了招手,她见党蒿然身边空无一人,疑惑道:“柳绮呢?她下课比我早。”
“不知道。”说着,二人就听见有人喊着她们两个的名字,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望去,柳绮正与一男人手牵手向二人走来。
阳光运动型,长得也就那样。
“他就是那颗白菜!”柳绮兴冲冲向二人介绍,秦朗耳尖泛红,礼貌一笑,“你们好。”
随着笑容绽放,秦朗周身仿佛群星璀璨,这样的笑容极具感染力,沈葙和党蒿然也跟着忍不住乐呵呵傻笑起来。
一笑过后,二人立刻反应过来,她们收回笑容,怎么回事,她们明明没打算笑!二人在秦朗持续笑容冲击下努力绷着脸,忍笑辛苦,打的招呼生硬无比,“你好。”
秦朗扭头对柳绮道,“那我先走了。别又吃太多。消食片在你左口袋。”
“嗯。爱你!”柳绮点头,秦朗听见‘爱你’二字两耳通红,但他眼中笑意已盛不住,他对柳绮帅气挥手。
秦朗走后,柳绮指着党蒿然二人哈哈大笑,“你们两刚才脸都僵了哈哈哈哈哈!”
“...”沈葙走至柳绮左侧,党蒿然走至柳绮右侧,二人挽着柳绮胳膊,另一手抵着对方腰间软肉,极为温柔道,“这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啦,就是秦朗他笑容比较有感染力。”
这是比较有感染力吗?这明明是非常有感染力!
一想到刚才自己的傻样,沈葙和党蒿然脸都黑了。
“秦朗小时候为了逗他妈妈笑,每天都在研究怎么笑起来会让别人心情好,结果长大之后就成了这样。”柳绮大致向二人说了下,秦朗的母亲因久病在床,心情极易积郁,秦朗经常逗她开心后,因心情一直保持开朗,她的病也逐渐变好,现在只是比普通人体质稍弱。
“这样把你男朋友的家事告诉我们不太好吧。”正点菜的沈葙皱眉,“这毕竟是别人的隐私。”
“没关系啦,他同意的。”柳绮咬着筷子,“他自己也经常向别人解释这个问题。吕兴军都没法抵抗他的笑容。”
吕兴军是仲元大学的哲学系教授,因其不苟言笑对学生极为严厉而出名,不少被他教训过的学生都忍不住在背后嘀咕他是面神经受损才从来不笑。
直到有一次秦朗走错教室又被点名,大家才知道,吕兴军原来是会笑的,就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恐怖,跟抽搐似的。
“哈哈哈哈...”党蒿然和沈葙大笑,她们也见过吕兴军,一想到对方那张永远板着的脸居然也会笑,她们便无法忍住笑意。
吃完饭,时间已经近九点,距离宵禁还有两个小时,夜里大学依旧热闹万分,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但多数皆是准备逛一会就回寝的。
三人慢慢晃悠回寝室,只见一楼正围着许多人,激烈的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