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拍卖行。
芦秀红的脸上近乎凝霜,修长的睫毛下,一双冷眸怒气盈盈地锁定着跪伏在身前的那灰袍中年人,叱咤道:“褚家自己捅出的篓子收拾不了,还要借我芦家之力为你们谋私?”
“芦小姐息怒,这也是逼不得已的下策。您也知晓,如今岛上并不太平,善水宗的天骄正在监察我褚晖岛,若无法给个交代,等到惊动了其他人,恐怕褚晖岛都将易主了。”
那中年人奔波于拍卖行和褚家之间,说这番话时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尤其是当芦秀红那双月眉蹙得愈深时,他也准备好了被劈头盖脸一通骂的准备。
“呵呵。”
芦秀红冷笑一声,只听房内一声嘹亮却又锥心的兽鸣声响起,瞬间一股强横的气息降临,如凶兽践踏,桌椅纷纷爆开,木屑横飞,而那中年人只觉得有一柄利剑从耳中穿过,下一秒双耳便血流不止,痛苦难耐。
“你家主子就是个成事不足的废物。因你们这朽木般的褚家而毁了星火的招牌,我的家族都承受不起上面的怒火。滚!”
砰!
眨眼间,芦秀红背后一道虚幻兽影张口咆哮,那中年人的身形便被一股巨力掀飞,轰然撞到了墙上,痛得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嘴角溢满了鲜血。
这赫然是妖王之威!
没想到芦秀红这般年纪,便已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妖王之境,不论是天资使然抑或是资源堆砌,这都预示着芦家是完全可以和善水宗相提并论的庞大家族。
毕竟,善水宗只是乾坤皇朝的霸主。
而芦家,则是立于东域之上。
芦秀红青丝飘舞,一袭绝美的红裙下,胸脯都在微微起伏。
黄袍中年人踉跄着起身,他只是一个妖灵境的蝼蚁,虽为褚拱的心腹,但在堂堂芦家小姐面前绝对不敢有丝毫怨怒,此刻他也无暇扶正衣冠,而是再次抱拳弯身道:“芦小姐,只要您出面,此事定能摆平。东域之中,谁人不知星火拍卖行的盛名,那两人虽有点资本,但在星火之前,无疑是萤火与皓月之别。”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褚家的意思?”
芦秀红心中有分寸,这等以权谋私之事已是越了雷池,倘若不能万无一失,她绝对不会去趟这淌浑水。
“咳咳,这只是三爷的意思。”黄袍中年人擦拭了嘴角的血渍,咳嗽道。
“等你们褚家三位主事人都统一了意见再来和我谈吧!区区一个褚拱,呵,废物!”
言罢,芦秀红便下了逐客令,她心知褚家一定会拿褚翔来和她打感情牌,这也是她犹豫和难以抉择的地方。
待中年人离开后,心烦意乱的芦秀红登上了楼阁,倾斜的雨丝沾湿了她的长发。
这里是整个褚晖岛的最高处,犹若城堡的塔尖之处,放眼四顾,整个褚晖岛的夜景都一览无余,就连远处茫茫黑森的大海都朦胧可见。
呼!
芦秀红轻吐了一口气,思绪正要飞远,突然察觉到数百米外的远处有一束目光正观察着自己,旋即扭头望去,瞥见了那身着善水玄衣的青年站在一个高耸的楼阁上,青年含笑,温文尔雅,但恰恰是这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让芦秀红感觉极其不适,仿佛被人掐住了心思。
那双不掺杂恶意的眸子,仿佛是在看自己出丑。
“哼!水不争。”
芦秀红的兴致再次被扫空,粉拳紧握,裙摆一飘,娉婷身姿隐入了黑暗之中。
子时,雨势愈烈,似倾盆瓢泼,自褚家和星火拍卖行中却有数道凌厉的身影掠出,气势如虹,横斩大雨,浩荡般朝海岛边缘而去。
即便是在如此厚重的深夜,这等声势也惊醒了不少感知敏锐的修士,从中许多人都嗅到了非比寻常的硝烟味,于是这帮人如过江之鲫尾随其后。
原本只剩零星几盏灯火的褚晖岛,没来由地又开始通明了。
……
“什么情况,褚家的人怎么和星火拍卖行的人一起出动了?”
“不清楚啊!但怎么给我一种抓贼的感觉。”
“去近点看,两方人对峙起来了。”
随着一群窸窣的议论声落下,数道黑影做贼心虚般地缓缓向边缘地带靠近,接着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掩体,藏身于后,露出了半个脑袋,颇有种隔岸观火的气氛。
于是,众人也不管那哗啦啦的大雨,犹若猿猴攀岩,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附近千百米便有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
但是大家都很专业,屏息凝神的,只露一双双犀利的眼睛在外面,纵观过去还以为站了一排的猎鹰。
怪石迭起的海岸上,妖力纵横,褚家一方匍匐着数只妖兽,巨身血口,每只都有妖王修为,海陆空环绕,带来了致命的压迫感。
而原本有恃无恐的孙血魔瞧见这一阵势,额角不禁滑下了一滴冷汗。
“这……这是多大仇啊?褚家家主、二爷三爷全部出动,星火拍卖行的芦姑奶奶都来了,还有马喑那厮,操,全场修为比我高的就不下一掌之数,更别说坐镇拍卖行的那名妖宗了。”
孙血魔惊魂难定,这边瞧瞧那边看看,身上的煞气已烟消云散,在这阵仗面前,他一个三阶妖王跟软柿子有什么区别?
这会儿,孙血魔两腿都有点发软了,要不是身后有血海蛮猿抵着,怕是要失态地瘫软倒地。
“前,前辈,你看这……我突然想起我好像有东西落在拍卖行了,要不我先去取取?”
众目睽睽之下,叶知秋和苏贤都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