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也间接证明了我的猜测,就是说,若不是有他们的帮忙,仅靠我与房琳两个人,即便是在我精力充沛并且毫发无损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在天黑之前找到这个地方的。
即使有他们这群看起来好像是蛇村的村民的带路,我们也是在黄昏时,才终于远远看见这个藏在一处峭壁底部的岩洞中的村子。
然而,这个村子真的非常小,也非常隐蔽。根据我的观察,整个村庄最多也就只有七八户人家,并且所有房屋都建在那个巨型岩洞的内部,甚至于,在洞口的外边还有一片茂密的林子遮掩。因此,若不是熟门熟道,即使就在周围都不一定能找到它。奇怪了,柯摩斯当时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呢?
而当我们最终到达村子所在的洞口时,我才发现已有几十名男女老幼,站在那里等待着我们。看见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容,我终于彻底相信,这些人真的是百蛇村的村民。
惟一一个还萦绕在我们心中的困惑就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是柯摩斯的朋友的呢?并且,还专门跑这么远,跋山涉水来接我们?似乎知道我与房琳要去百蛇村一样。
终归,我们来这里之前从未与百蛇村的任何人接洽过,甚至于,还知道我们的目标,除去策划这个事的柯摩斯,我想不出有第四个人的存在,因为连房琳前些天向局里请假,都不是用的这个理由。
之后,只见那个手臂有黑蟒纹身的男子,与一个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老人,用他们部落的语言交流几句后。就看见那个手拄拐杖,头发花白的老者,慢悠悠朝前方挪了几步,朝着我与房琳,用很不标准,但勉强可以听得懂的普通话说道:“远道而来的朋友,我们已然知晓你们的目的,请随我来。”说罢,他也不待我们作答,又慢悠悠地转身,朝着山洞深处走去,似乎很确信我们会跟上去。
看见村民们纷纷让出一条路,以便老者与我们通行,我望向那漆黑的岩洞的深处,心中暗自想着:吉人自有天相。便拉了拉还有些发愣的房琳,跟随老者进去。
但是,伴随着我们不断地深入,我内心愈发惊魂未定。万万没想到,这个岩洞竟然有这么深。我们跟随老者一路深入,早已穿过了建造在洞门口的村民的屋舍,但看那个老者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像要将我们带往山洞的更深处。
幸好岩洞内尽管阴冷潮湿,并且洞顶多处岩石的缝隙中都在往外渗水,甚至于,从顶部伸展下来的石柱上,也在不断滴水。但起码不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只见洞中各种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彩,照亮了我们前行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总之,在我觉得经过一天休整,好容易恢复一些的身体,又快要支持不住时,老者终于停下了脚步,在他前方约五米远的地方,有间依靠岩洞的最深处的岩壁建造的小屋,静静地立在那里。
然后,就听见那位老者远远朝着那小屋喊几声后,那本来紧闭着的门,开始慢慢被打开,之后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婆,拄着根藤制拐杖颤颤巍巍、颤颤巍巍的从屋里缓缓磨叽出来。
待她磨到我们的面前,借助石钟乳发出的光亮,我终于看清她的模样,不由得大吃一惊。这...这是活人吗?只因为,面前这位老太婆,五分似人,五分更似鬼。
只见她一头霜雪般的长发,随意披散于肩上,甚至于,看头发长度,我怀疑都拖到地上了。那一对深凹进去的大眼睛,若不是还有一对时不时转动那么一下子的眼珠,简直像极了中世纪的骷髅头那种骇人又空洞的眼睛。并且,尽管她一直紧闭嘴唇,但从那干瘪瘪的嘴巴与面庞,不难想象,她嘴里的牙齿也许早已掉光了。
特别是她那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中间竟然长着一个长长的鹰钩鼻,使我瞬间就联想到安徒生童话中的巫婆的形象。
正在我上下打量她时,她好像也在打量我与房琳。然而,正当我准备打招呼,并问询她是否就是我们要寻找的“贵婆”时,她却抢先一步开口说话了。
而当我听见她讲的第一句话之后,我立刻就明白,为何柯摩斯要在信里称她为“死婆子”了,只因她那落井下石的语调,真的太气人了。
“哎哟呵...你们命可真够大的啊,竟然没被那些狼崽儿吃掉,真是可惜。”
声音非常尖锐,就如同那种在已被划花的老唱片上勉强播放歌曲一般,听着使人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惟一的好处是,她用的是国语,尽管跟先前的老者一样,语调有些奇怪,但起码我能听懂,否则我真得头大了。
但是,听了这阴阳怪调的话后,我心中马上就不痛快了,原本因为全身的伤势而有些狂躁的脾气,差一点当场就发作了。
但一想到等会儿还有事求她,并且这儿也是人家的地盘,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努力压制住火气,毕恭毕敬地问:“请问,您老人家是贵婆吗?我们是柯摩斯的朋友,是他拜托我们来找您的,他碰到麻烦了,需要您的帮忙。”
但她好像一点都不给面子,接下来说的话呛得我真想转身就走,我管她是“贵婆”还是“鬼婆”,全都见鬼吧。
“我说,年轻人,看不出来,你废话真是多耶。我若不是知道你们是小柯的朋友,才不管你们是死是活呢。实话跟你说,若是我没叫大力带着人去接你们,就你们俩这弱不胜衣的小身板儿,早就喂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