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半声不吭,依旧沉着脸一个劲的抽着,然后又如发气般“噗”的一声,吐出又浓又重的烟圈。
“没听见吗”谷雨心里纳闷,于是,便提了提嗓子,声音高了几分,大声问道“大爷,您认识一个叫王魁山的人吗”。
“烦不烦,烦不烦别人明明不乐意答应,你还瞎嚷嚷啥”那人猛地立起身来,举着烟杆,凶神恶煞的指着谷雨骂道
谷雨愣圆双眼,呆呆的立在原地,许久才过神来,左右环顾,不见人影,赶紧闭紧嘴沉了声。
闻声赶来的诸葛长风等人,见谷雨同老者僵持而立,诸葛长风不由分说,上前一步护在谷雨身前,道“打扰之处还请海涵,我们在寻找村里一个名唤王魁山的人,若大爷知晓,还请告知,若不知晓还请见谅我等粗鲁”
“不要在我家门口添堵,都散开,没看见我正烦着吗”那人的态度并没有致歉而缓和,他举着烟斗,在众人面前不客气的晃荡。
“拽什么,一礼貌都没有,难道家门不幸,出了逆子”遇到这种仗势,定少不了季海川火上浇油,众人还能来不及改焦,只见那人气得烟气直冒,吐出的烟气还来不及散去,便又部分被他吸了去“哪来的黄口小儿竟敢在我这撒野,老子都说了,今心情不好,还非得来招惹我”
就转眼功夫,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帮围观之人,三三两两,抓耳挠腮的议论开来,这炎热的午后,便如沸腾的汤锅,突然热闹起来。
“魁山,不要这样”人声从屋里传来,话音刚落,一位农妇从屋里走出来,她眉头紧蹙,不敢向人群张望,生怕抬眼与众人对视,惹出多的非议来。
四人愕然,原来眼前的老者便是他们所寻的养马人。
那妇人走到老者跟前,一把将他胳膊拽了过来“有话好好说,惹得乡亲闲言碎语可不好”妇人一边低声劝慰,一边抢过老者手中烟杆。
老者哪是这般好糊弄,一把抢烟杆,气鼓鼓对着诸葛长等人“呼呼”吹着气,那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倒颇像小儿赌气的模样,不但没有吓住诸葛长风等人,倒惹得众乡里哈哈大笑。
妇人那脸顿时红至额顶,那老者脾气倔得很,任她怎般的拖拽,他硬是像个树桩,一动不动立在那。
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跟个耍宝的人一般任人讥笑,她一跺脚,气冲冲的迎上来对众人喊着话“天气炎热,我家老头上火得很,大家各自散了吧”妇人说完,便如何不得松手,像牛犁田一般,死死拽着老者胳膊往家里拉。
大伙也纷纷散了去,只剩四人还立在院里。
“诸葛大哥,我”谷雨话未尽,诸葛长风便先一步打断“不是你的错,许是今日他烦事缠身。此去路途遥远,没有马车,不知何时才到盐城,我们不如等一等,待他消气了,再和他谈谈”。
良久,两个年轻男子面色沉重的来到门前,忧心忡忡的他们,压根没留意到站在院落的诸葛长风等人。
其中一男子走上前去敲响了木门“姑父姑母,我把表弟带来,你们开门呐”男子紧了紧肩上的包袱,那握包袱的手,紧张的来摩挲。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门突然就开了。大概开门之人用力过大,门打开后,又急速的闭合,再开启来来好几下,才稳定下来。
“臭小子来做什么给老子滚,从今以后我们父子恩断义绝,我就当自己从来不曾有过你这儿子”王魁山踏出门槛,怒气冲冲直奔着另一名年轻男子而来。
他面目狰狞,大有将年轻男子大卸八块之意。
此时,妇人也眼泪婆娑的跟了出来,她一冲出门,便瞧见自己儿子,她没有立刻冲上前去,而是呆呆立在原地,情难自持,忍无可忍时,咬下袖口,大声哭了起来。
“爹娘孩儿不孝,若我离开会让二老顺心些,我这就道别二老”年轻男子说罢,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头埋在膝下,向两位老人重重磕了一个头。
男子的话激怒了王魁山,顿时,他涨气的身体,来摇晃,这下,倒是连话都喊不出来。急火攻心时,气不知往哪发,索性一脚狠狠揣在儿子身上。
“小天,你就不能好好和你爹说两句,若把他气死你后半生难道就不悔吗”妇人冲上前来,一把搂住摇摇欲坠的丈夫,再忍不住朝地上的儿子喊道。
王小天跪在地上,已经是满脸泪水分不清鼻眼,那从颊上流下的,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其中的咸味,也知有他自己体会。
母亲的话刺痛了他,远比父亲给的一脚要来的酸楚。
另一名男子见状,赶紧扑倒过来跪在二老面前“姑父,你让我苦苦寻找表弟两载,本是朝思暮想骨肉至亲,何苦这般践踏不知珍惜,表弟纵有千般不是,仅凭血浓于水这一事实,便可化解万仇啊”
妇人闻见侄儿这一哀求,哭的甚。
王魁山气头正旺,哪里听得见只言片语,眼睛一瞥,又望见地上的哭得跟泪人一般王小天,顿觉他龌龊至极,肚火不由得烧高两分,不由分说,冷不丁又一脚踹过去。
这一踢,不偏不倚正中王小天膻中穴,只见王小天“啊”的一声,捂着胸痛苦蜷在地上,身子犹如被截,胸腹分离,胸中气沉不下,腹中气托不起,那面色一变,憋得一脸通红,突然,憋至极限,一口乌血径直喷出,当场血溅尺外。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