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
林木靠着软枕正望着窗外的景致发呆,新箩进来的时候她听到了声响,却并未理会,直到新箩唤了一句殿下,她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国师找我有何事?”
闻言,新箩怔了怔,瞧瞧这话问得多新鲜,他们可是千百年的老搭档了,她竟然问自己找她做什么,难不成忘了往事也将他们之间的交情一并忘了?
所幸新箩反应挺快,一点也没因为林木对自己的疏远而表现出诧异或不满,他只是恭敬的冲林木微微俯了俯身,开始同林木说起这些天所有战火后人族大事的处理进程。
林木一开始还听得专心,但到了后面,她竟开始走神了,新箩察觉到不经意间轻咳了一声。
回过神来,林木重新收拾好心绪,似是对自己的走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便夸了一句新箩,说道:“国师大人能力卓群,心思缜密,你做事我一向是放心的。”
闻言,新箩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继续接着汇报自己这些天的工作,有些原本该林木经手的,但因着她没醒过来,新箩也不想有人打扰她,便让人将公务送到了皇城,一切都由他来办。
“殿下,人族和林木一族在此战中不管是将士还是百姓都死伤惨重,兽人和水族虽说是造成这场灾难的主使者,但毕竟这其中多有无辜之人,现如今零域内又战火刚熄,正是百废待兴之际,我想着,殿下既身为四族主宰,不如找个机会见一见各行各业的善者们,通过他们以此向众生灵表达殿下对他们的关心,也算是祭奠在这场灾难里死去的生命,还可借此重振大家共筑零域美好未来的信心。”
新箩说话很是在理,就算林木原本无意于此,却也不得不应承下来,是她忘了,她是零域的神灵,是守护世人的存在,怎么能只管自己舒心而不顾他人呢?
“我知道了,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
“是,殿下。”
公事好不容易说完,新箩本想再关心关心林木的个人状态,谁知他还没出口,林木却先脸上显出一副疲倦的模样,整个人倚在窗前的软榻上看上去软绵绵的没什么精神。
瞧见林木这样,新箩也只好将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他冲林木微一俯首:“殿下几日前刚恢复神身便与兽王大战一场,如今醒来,若是觉着身子哪里不舒适,请殿下一定要告知新箩,新箩也好为殿下调养。”
闻言,林木原本垂下的昏昏欲睡的眼皮有气无力的瞥了眼新箩:“谢国师大人关心,本王就是觉着有些乏累,没什么力气,该是休憩两天就好了。”
“既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殿下好生休息,新箩就先告辞了。”
说完,新箩再不多言,转身就要退出去,看着新箩的背影,林木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忽地出声喊住了新箩。
“国师,等等。”
林木从软塌上坐起身来,撩开了挡在软塌前的流纱,露出来一副着了青衣矜贵而不可方物的模样。
新箩回过身来,刹那间,他原本直视林木的眸子不自在地躲闪了两下:“不知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兽王的头可还在?本王那日晕过去了,不知你有没有帮我收起来?”
不曾想林木还记着这回事,新箩有些为难起来,林木晕过去的时候手里的确提着兽王的头,可他当时嫌这东西太过血腥,不好带回须弥山,便早就让人处理了,现如今看林木这话,想来是对兽王的头耿耿于怀不亲自处决不能罢休了。
唉,早知道他就留着了。
新箩面有难色,林木一眼看出来自己这事十有**都被新箩处理了,不过她也不生气,她原本是想要用这人头拿去那片花海祭奠小孩儿的,可她的小孩儿是那样美好的人,她怎么能让他看见如此血腥又残暴的场景呢?
新箩是个好帮手,林木不想看他为难,当即开口:“罢了,我也只随口一问,没了就没了吧。”
听闻,新箩微一点头,下一秒却又听林木唤了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来,林木的唇冲他向上扯出一丝极小的弧度:“大人,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闻珮茵三人被汀雪安排在了沉香阁,沉香阁是须弥山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虽然国师新箩并未对汀雪授意什么,但汀雪以为,这三人无论是什么来路,其中有一个还与女王十之**的想象,加之既然能被新箩带上须弥山,在汀雪眼里,这便是贵客无疑了。
“沉香阁正好有三处主屋,三位就在这住下吧,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这里的仆从们去后殿打点就是了,如果没什么事,汀雪就先退下了。”
说完,汀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带着面纱的闻珮茵,转身就要离去。
“哎,等等。”
见人这样就要走,一直努力耐着性子的于修夜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拦在了汀雪面前。
汀雪防备的盯着于修夜:“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事?”
“你们女王呢?我想见见她。”
闻言,汀雪往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了一番于修夜,嘴上虽没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很明显,她并不想告诉于修夜任何关于女王的事情。
似是知道汀雪在想什么,于修夜也不非要逼着汀雪,不过他毕竟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暂时还无法适应这里各种职位的称呼,故此,尽管知道汀雪是须弥山的大护法,他也只缓和了自己先前急切的语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