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脑子大概终于开窍了,学会公有制向私有制进步了吗?我就跟他阐述来钱的方式。他可以从hb找到合适的供货商,将物品通过物流,调运到杭州。然后父亲在杭州租一个仓库来囤货。父亲所在的单位叫做华东勘探设计院,旗下有很多部门,在国内也有很多的业务。本身父亲在做做车间主任的时候也负责跑业务,所以对车间的产能以及业务来往也是有掌握的。那么,只要让车间里的产能能够保证车间大家发的出工资和奖金就够了,剩下的业务需求量,通过自己的仓库发货,就能完成订单。
“那我一开始哪来那么多钱去囤货啊!”有时候我父亲也是很幼稚的,行业里都是你欠我,我欠你,年底结账的,只要这边业务量坐起来,快到年底把钱一结,大家都拿到钱,第二年就能非常稳定的继续做生意了。至于去哪里找那些厂,简单,hb供应了国家20-30的钢产量,唐山和邯郸是hb的钢材重镇,巨大的产能背后,是激烈的市场竞争,彼此通过提高产品质量,优化生产工艺,降低生产成本,已经把hb的市场做的很透明了,而我们zj,竞争压力不大,工人还沉浸在大锅饭的心态中,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东西,hb买两百四到两百六,hz市场卖三百六到三百八。
九六年,电脑,网络,资讯还没有普及,利用信息的不平等,能够轻松的赚到钱。
最后,父亲问出他内心最深的疑问,“子馨,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谁跟你说的?”
“这次出国,让我成长了很多,美国的家庭,一般都有两三个孩子,他们还没成年,就学着自己挣钱,不管是通过积攒父母给的零花钱,还是出去打零工,总之他们不会死读书,我觉得我们应该从他们身上学习点这个思想。不过,我们国情复杂,打工还是有点难度的,但是,这并不影响我的思考,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说hb钢铁去年年产值又突破多少个亿。我想,在一个钢铁发达的地方,普及化的钢铁肯定要比我们这边便宜,而有价格差,就有利润,差别只是利润的大小而已。”
父亲陷入了沉思,他应该还是理不清头绪。需要在这个时候烧把火,“首先你和妈妈去hb,去找那些村镇里的小工厂,看他们的设备,产能,效率以及批发价,小工厂产能不如大厂,但是他们有潜力,有提升的空间,对他们来说,我们杭州的业务往来,就是给他们雪中送炭,这样,你才可以用最少的钱,佘价买到最多的产品。等生意多做个几次,他们就有钱扩大规模,提供更高的产能,那么对应我们杭州这边,你就可以满足更多的客户。杭州始终在向前发展,不停的造房子,造路,建厂,所以对锁接头这个东西一定会长期保持大量需求的。不管他们通过第几手途径买到了我们的锁接头,只要我们能够稳定供货,在市场上有我们的名字,就绝对能活的很好。这种局面,起码能维持十五到二十年,到那个时候,我们在半路就可以转型了,甚至甩手不干都行。”
“为什么不干?”
父亲这种时候问的最积极了……
“钱,永远是赚不完的!政策,也不会一直帮你开绿灯。在合适的时候退出,那叫急流勇退,那时你们应该快六十了,钱也赚的足够多了,该出去旅旅游,游山玩水,看看祖国大好河山了。不要那时候还像个老母鸡蹲在鸡窝里,累成一把老骨头。”
说完这些,我摔门出去找地方发呆了。我和父亲都需要彼此冷静。他需要去评估我说的话到底对不对,而我,又该如何面对说破历史后的惩罚。
我和父亲,是一辈子的针尖对麦芒,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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