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沐瑶心里想的也正是三年前的事,那时十八也是先前那套装扮,鬼面獠牙黑袍披身,不同的却是,他那嗓子因她丧失理智一袭受损,原本悦耳的声音也因此变的粗哑难听。
以前隔着整张面具,她从未看过他的脸,方才端详一番,发现这人皮肤白皙,露在面具之外的眼睛,薄唇,以及面部轮廓都是极好的。
她心里一琢磨,十八现在是她的属下,做事也不错,当年的事还没查出来,若是因这嗓音而耽误了十八的姻缘可就不应该了。
什么时候瞧一瞧他的嗓子吧,也好给他治治。
那林家和周家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同时登门,周莫轩和周靖康自在其中,林家那边也带着几位家族翘楚,皆是和煦有礼。
能不有礼么?
虽是没人评选,但在众人心中,眼前这个主位上的少女还就是一个神秘莫测令人心下忌惮的存在。
单靠梵沐瑶就如此,又有着瑾王殿下撑腰,况且以后还有个独孤拂琴罩着,梵家简直了!趁现在,可得赶紧讨好!
客套一阵,周家家主便有些坐不住了,他舔了舔唇又喝了几口茶,思忖好一阵儿,才下定决心提及周凛洋的事。
那日周凛洋跟着梵森宇说是有事出去,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所以今日除了恭贺这事,他还要问问梵沐瑶知不知他这兄弟家流落在外,刚找回不久的儿子,周凛洋的消息。
梵沐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无害又纯良,在听到周凛洋失踪的消息后,她在脑海里思索一番这是哪号人,须臾才想起来,或许是那天黑市里的那个青衣男子。
梵沐瑶的戏演的是真的好,小脸上瞬间浮现一抹疑惑,而后缓缓摇了摇头,顺带着表露了自己的担忧,既不**份又带着几分关怀,若是她梵家有了周凛洋的消息定会尽快告知周家主。
而那边,周莫轩和周靖康二人打从梵沐瑶进来一双眼睛就黏在她身上,梵沐瑶在二人身上轻飘飘扫一眼,那怕坏事的周家二长老立时就瞪向二人,眼含警告,看的二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撤回视线。
兄弟二人心里万分悔恨,跟着上门来只想找个机会求梵沐瑶原谅,不想瞥到她身后一身骇人冷气,似乎周遭空气都能凝结成冰的白衣面具人。
那人眼如点墨,似乎看死人的眼神也不着痕迹的在二人那里扫了一眼,两人立时不敢再偷瞄那个方向,坐的身板笔直拘谨不堪,掌心都是汗。
周莫轩心里一边暗怕,一边骂着梵沐瑶,几日不见,这女人又从哪里搞来个这么吓人的玩意?
想到那晚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暴打,而后二长老忽然惊魂不定脸色煞白……莫非,打他的人是他?
想到这,他猛地就抬头看向站在梵沐瑶身后的那个人,不巧,那人冷冽入骨三分胆碎的视线也正望着他,眼中隐隐浮动着一股杀气。
周莫轩马上就蔫了,但这事没完,想到那晚的憋屈他就牙疼,日后有机会,他定是要打回来!还有那个梵沐瑶!他真的是又爱又恨,早晚他要想办法搞到手!
此时的周莫轩早已将冰凝抛在了脑后,他心里打着小算盘,浑然不觉自己已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过几日,梵家分家那些小家族亦是从各地赶过来,上门庆贺。
而那宫中,皇帝自是也听闻了梵家的事,对梵沐瑶这丫头也是有了几分好奇,又听说他的七儿子帝鸿云瑾对那丫头有点意思,帝鸿煜的八卦因子便在心里沸腾,偷偷派了人去梵家打探,结果派了两次什么都没查到。
第三次,那派去的人就栽了。
月色如洗,一个院子里,梵沐瑶一身白衣,坐在石桌旁,手里边匕首打着旋,她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笑眯眯的睨着地上跪着的八个黑衣人。
而她身后就站着十八,一身冷气若隐若现。
“来了两次了,可有查到什么?”梵沐瑶慢条斯理的说着。
那为首的黑衣人微低着头,眼神忍不住往她脸上瞟,冷静道:“实不相瞒,这是在下第一次来姑娘梵府,除了亲眼看到梵姑娘的风采,其余什么都没查到。”
梵沐瑶心头动了一下,这人倒是一点都不怕,要不是发现他们没有恶意,她也不会容许有人两次入她梵家。
“谁派你来的?”这话说的,不就是明知故问么。
她罗刹殿有什么查不到的。
那人看一眼十八,后背渗出点点汗意:“这个,在下不能说。”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十八一个箭步便抵至他身前,手臂一拎将人粗暴提起,快准狠的从从他里衣腰际扯下一枚令牌,喘息之间,便递到梵沐瑶手中。
她接过那金质令牌扫一眼:“呦,宫里来的呀,本小姐有些照顾不周呢,你说,本小姐该怎么招待你呢。”说着,那反射着银光的匕首在手心拍了拍。
那人皱了皱眉,他也没办法啊,不带令牌他怎么回宫禀报啊。
早有耳闻梵家之事,也知大小姐的厉害,今晚又被这面具人的身手惊到,况且刚才……思及还得有命回宫复命,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踟蹰了须臾,眼见那面具人的指骨有动的趋势,他连编个理由的时间都没有,急忙脱口而出:“回梵姑娘!是皇上,皇上对姑娘心有好奇,想让在下来探查一番,绝无恶意!”
梵沐瑶拄着脸,笑的一脸无害:“原来是皇上的人啊,哎呀!怎么办呢,本小姐还以为是哪方恶人呢,实在对不住了,方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