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那强劲的力道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人只是捏着她的手腕,一双深邃的黑眸染着点点阴鸷,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
须臾之后,男子咬牙凿齿,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梵、沐、瑶。”
此人便是那日梵沐瑶躲避着跑进酒楼二层,那精致马车里白衣着身,脸戴红色半截面具的冷冽男子。
玉阑宗的新任宗主,万俟夙。
此时,他并未戴着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的脸,高大颀长的身上一袭白衣着身,高雅矜贵,却透着股直沁入人心底的森寒。
男子阴冷残酷的视线好不容易从她脸上移开,扫向冰棺里的万俟舒。
似是对她方才伸手触摸的行为厌恶到极点,确保万俟舒没被她玷污之后才狠狠的移回目光。
他本身已是够大力了,此刻又加大了力道,拽着她的手腕便将她拖出这间冰室,甩到石洞的石壁上,只是那青筋暴起的手还未松开。
“……嗯。”梵沐瑶后背撞的生疼,忍不住闷哼一声。
万俟夙残忍的眸子微微眨动一下,他手臂撑在她身侧,另一只锢着她手腕的手下意识稍稍撤了力道。
却在转眼之时瞥到她手腕上缠绕的血红花瓣,他整个人顿时暴虐起来,撑在她身侧的手掌霎时扣住她雪白纤细的脖颈。
“你,还敢用那邪门的力量。”疑问的话被他咬的很重,沉声说出来。
因被掐住了命门难以呼吸,梵沐瑶绝美白皙的脸上染上一片粉色。
她忽地嗤笑一声,答的恣意:“若是不用,岂非要死上个几回。”
这话是真的,毕竟原身被逼到走投无路时宁可选择献祭召唤她,也不肯动用幽冥之力,结果便是神魂俱灭了。
而她重生以来,若是没有冥力在身,肯定也活不到现在,早就死的不能再透了。
万俟夙漆黑如幽潭的眼睛骤然微动,顿了一下,他松开一只手,将梵沐瑶猛地甩开。
须臾之后,他才冷静了许多,冷沉道:“为何执意来此。”
他语气凶狠炎凉,还带着一股浓烈的怒气。
梵沐瑶长睫眨动,她现在被动的占了这个身子,就要继承她所有的事。
虽然她九幽对这个人没有过多的感情,但这段回忆对于原身而言十分深刻,似灵魂中的烙印一般,难以抹去。
也因此,她多少会受此影响,若遵从原身的想法,她也定是不会主动出手伤他的。
况且,玉阑宗可是仅低于罗刹殿些微的宗门,尤其眼前这人可是宗主,以她现在的实力,是绝对不会想过分招惹的。
“这个,宗主还记得么?”
梵沐瑶自玄冥戒中取出一枚碧绿的石片,正是那枚落在梵家藏宝阁密室里的那枚。
“如果我没理解错,宗主留下这东西是想告诉我‘安好,勿来’吧。
可是,你掳走的是我爷爷,今天我既阴差阳错的进了这里,于情于理,都必要过来,接我爷爷回家。”
注意到那枚石片,似是被唤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万俟夙凝着的眉略微舒展,却在听到梵沐瑶下一句话时又阴霾起来。
梵沐瑶道:“不然,我也不会非要闯进来,玷污宗主的眼睛。”
万俟夙阴云密布的眼睛带着一股嗜血的血丝,侧眸盯着她:“只是玷污?”
梵沐瑶眨了下眼睛,微低下头。
要说她过往的两位师兄和这位宗主也是厉害,她扮成男人又化了男声,虽是刻意提示那位师兄一下,但他们二人便立马反应过来,认出是她。
这也说明他们对梵沐瑶很是了解了,而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九幽和梵沐瑶的性子,竟是相差无几的,也是巧了。
但她们毕竟不是同一人,她没必要再继续轻贱自己。
虽然,她的前身误伤了他的弟弟,但此事遇上了她,身为邪魔之力的老祖宗,本人亲自研究出什么术法也是有可能的。
况且万俟舒的尸身保存良好……试一试,未尝不可。
她未来要做的事,任重而道远啊。
梵沐瑶轻笑一声,复又抬头,露出一张邪肆妖冶的脸。
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宗主,你掳走我爷爷,目的作何?若达到了,可否放了我爷爷?”
万俟夙没道理带走她爷爷,在梵家,若说和玉阑宗,和他能扯上关系的,便只有她了,但他却又不让她寻他,反倒告诉她勿来。
梵沐瑶心中疑惑,面上浅笑如常。
“目的,远没达到。”
万俟夙一字一顿的吐出几个字,眼中的晦暗萦绕着莫名和冰寒。
毫无预兆的,他的身形突然一动,掠向梵沐瑶,伸手便要抓向她的胳膊。
梵沐瑶脚下抬步,旋身躲过万俟夙的触碰,连着向后退了几步站定。
这人,像是要活吃了她。
万俟夙抓了个空,他略微惊诧的怔了一下,便转过身目光沉沉的看向梵沐瑶。
削薄的唇角微动,吐出几个字:“梵沐瑶,你要你爷爷,我,要你。”
“什么?”
万俟夙似是微哼了一声,声音轻的听不真切,他负着手继续道:“屠了我玉阑宗一个山头,害死我弟弟,又害的我父亲重病不起。
三年前我放过了你,这次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万俟夙,如何能再放过你。”
石洞里,火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无形中散发着一股幽冷的诡谲。
洞内只有水滴声清晰入耳,滴落在天然形成的水池中,溅起圈圈涟漪。
梵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