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国师大人不合适,可是国师大人身边之人可是再合适不过。”花重锦做出深思熟虑一番的样子,缓缓道。
“何以见得”吴端方已经彻底被花重锦的理论吸引住了,身子微微前倾,洗耳恭听。
“这国师乃是天上的太白金星,能够跟在太白金星身旁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慧根粗得像柱子就是功德厚得像板砖,若是吴娘子能够与这些人结为连理,别说是渡劫了,指不定能上升一个档次”花重锦一口将糖饼塞进嘴里,小手重重敲在桌子上,运筹帷幄的姿态惊呆了对面的吴端方,也惹笑了靠在巷子里的陆慕游。
陆慕游早就默许旺儿在他去上朝之时来帮衬姚二娘,今日早朝结束得颇早,他便想着顺路过来买个姚二娘的炊饼,试一试花重锦赞不绝口的手艺,却没曾想,在巷子口听到了花重锦在谈论自己,便稍稍站了一会,没想到听到了如此有趣的对话。
“花助教,你说得太有道理了,我这就去跟小女商量商量,若是小女点头,我便差人通知你。”吴端方将粥喝完,扫了扫袖子里的铜板,全部放在桌子上,起身理了理衣袖,匆匆走了开去。
花重锦看着吴端方离开的身影,脸上的严肃一扫而去,喜形于色地“嘿嘿”笑了两声。
就在花重锦叼着汤匙笑得像条得了肉骨头的狗时,眼前一个黑影挡住了花重锦面前的阳光。
花重锦心情甚好地往旁边挪了挪,给挡住他的黑影让了个地方,没想到黑影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却是随着花重锦的动作,复又挡住了花重锦的阳光。
这声笑端的是如鸣佩环,箫声一般低沉婉转,甚是悦耳,可是听在花重锦耳中,却是不啻午夜凶音。
花重锦只觉得汗毛一竖,“噌”地站了起来,撞得桌子“哐当”一声巨响。
对面的黑影却是好整以暇地按住了被撞得摇晃不已的桌子,一双含笑的双眼看着花重锦,“花助教,可是有撞疼”
逆光下的陆慕游轮廓分明,背后的阳光好似佛光普照一般,花重锦讪讪地笑着,道:“国师大人,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陆慕游从袖袋中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微微倾身,道:“花助教,可否赏脸陪我去茶楼坐坐这里着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指不定我们在这里闲聊,又会被别人听到。”
花重锦只觉得脊背一凉,瞄了一眼陆慕游放在桌子上的铜板,道:“大人,我已经吃饱了。既然大人请我吃了炊饼,我也不好再让大人请我吃早茶。”
“无妨的,国师府别的没有,银子还是有一些的。”陆慕游不容分说,直接伸手拉住花重锦的手腕,将花重锦拉了起来。
花重锦转身看了一眼忙碌的姚二娘夫妇,二人似乎格外繁忙,连余光都吝于看过来。淫威,绝对是淫威这一对忘恩负义的坏人花重锦欲哭无泪地被柔弱扶风的国师大人拉去了茶楼。
遇仙茶楼的芙蓉雅间,原本被杜助教卸了的门已经按了上去,还顺便借着被拆的机会,重新将门修缮擦洗了一遍,门上雕刻的芙蓉花更加栩栩如生,这也成为了众人茶后饭余津津乐道的谈资。
当然,花重锦此刻是没有什么心情八卦的。
花重锦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旺儿将手上的糖饼、枣箍荷叶饼等各类炊饼放到桌子上,然后鞠了个躬退下。
由于遇仙茶楼的雅间费用奇高,故而遇仙茶楼对于外带食物酒水没什么意见,反而是欢迎外带,因为凡是外带的食物酒水必须送给膳房试过,确认不会出现食品安全问题影响遇仙茶楼的生意。这也就给了膳房师傅偷师的合理理由。
陆慕游伸手拿过一块糖饼,细细地端详了一番,才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了一番,这才道:“果然是名不虚传。”
花重锦吞了吞口水,扯出一抹笑,道:“可不是嘛,每天都有不少人排队等着买姚二娘家的炊饼。”
“旺儿真是好福气。”陆慕游放下了糖饼,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随手将帕子放在了桌子上。
花重锦眯了眯眼睛,方才的帕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绣,就连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梅兰竹菊四君子也没有,只是一张素帕子,不过能看出来是上好的丝绸帕子罢了。
花重锦微微蹙了蹙眉,对于荷包内侧的名字更加好奇了起来。
“花助教,你要不要试试这枣箍荷叶饼听闻姚二娘的枣箍荷叶饼乃是一绝。”陆慕游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盘子。
花重锦嘴角抽了抽,她现在可以肯定,陆慕游起码听到了她与吴端方的大部分对话。现在的形势对她还真是恶劣,她搞不清楚陆慕游听到了多少,而陆慕游现在就是在看戏。
“国师大人,您什么时候过来订的枣箍荷叶饼啊”花重锦问道。
“我与吴大人一同下朝,只不过吴大人比较急,直接就从大路上跑了过来,但是我还是顾及了一下士大夫的举止,选择从稍微人少的地方过来。”陆慕游笑盈盈地回答道。
花重锦哀嚎一声,趴在了桌子上。这么说来,她信口开合大放厥词,他都听见了。这叫什么,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谈鬼啊,真是血泪教训。
陆慕游笑出了声。
花重锦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陆慕游,陆慕游敛了敛笑意,开口道:“我还得感谢花助教,若不是花助教替我美言,恐怕这位耿直的吴大人会直接找官家做主,到时候少不了又要费一番口舌。”
花重锦挑了挑眉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