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漕船损失了,支运速度一定会减慢,前线十万将士,按日耗两升算,每日就要两千石,可是半点耽搁不得,淮南贼一定还会继续袭击,这可如何是好!”吕方在帐中来回踱步,脸上全是焦虑之色。
高奉天赶紧起身劝慰道:“大王也不必焦虑,湖、苏、杭三州等都有船厂,漕船也制造简易,骆牙推善治金谷,很快就能补建起来。再说大营中有十日之粮,老营还有十五日,沿河邸阁也有存储,就是耽搁一二日,问题也不大的。”
“高判官所言甚是,再说淮南兵这次也是打了我军个冷不防,也是末将没有事先防备,请大王治罪,只需我军加强防备,淮南兵也无法这般容易越过前线的。”王佛儿也拱手谢罪道,脸上颇有尴尬之色,不管怎么说,他都统全军,被淮南军这一招打了个冷不防,失职之罪是跑不脱的。
“罢了,小股敌军偷越前线哪有都防得住的,这也怪不得你,只是这般相持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我方兵多这本是好事,可兵多消耗也大,这般相持下去,十万人不事农耕,吃也把我们吃垮了!”吕方摆了摆手,他对眼前的战局也十分焦虑,虽然武进城的攻击十分顺利,罗仁琼说最多三日后便能破城,可奔牛塘的淮南援兵却丝毫没有前进的痕迹,难道此番自己举十万大军前来,只是拿个武进城回去吗?
高奉天看了王佛儿一眼,沉声道:“大王,臣下以为淮南军其实也快忍不住了!”
吕方闻言,精神不由一振,回到座位上,急问道:“奉天有什么想法快说来听听。”
高奉天咳嗽了一声,低声道:“这等越过前线突袭地方后方之事,本来也是极端冒险的事情,若是成了也就罢了,若是稍有不顺,派出的选锋肯定是回不来了,这次淮南军应该算是很顺利了,可还是损失了快七百人,这些可都是精锐,算来其实我方还占了便宜。”
吕方闻言,思忖良久后点了点头,的确正如高奉天所言,这种突袭军,由于返回的时候往往已经精疲力竭,如果被敌军的援兵截到,往往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这种精锐的损失往往是无法弥补的。当然如果达成了烧毁地方粮库的目的,这种损失就是完全划得来的,而淮南军这样行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敌方也忍耐不住了!”
高奉天跟随吕方多年,心知此人精明到了极点,很多事情稍一提点,便明白过来,便继续道:“末将以为既然敌将也快耐不住了,不如咱们再推上他一把。”
“推他一把?”
“不错,他们不是来烧邸阁吗?咱们就放出消息,说咱们军粮不够了,给民夫只一日两餐,这样一来,民夫们肯定怨气冲天,淮南军探子肯定会将这消息回报过去,他们又岂有不来捡这个便宜的道理?”
“不错!”一旁王佛儿击掌赞道:“我等还可以让返回的漕船装运一些不用的辎重,漕船船夫中定然有淮南军的探子,他们也一定会将这消息传递回去。”
“如此甚好,便按你们说的做。”吕方此时脸上的焦虑早已一扫而空,满是自信满满的表情。